鬼火被说服，偃旗息鼓。几十年间，村里每年都会在除夕那天以抽签的方式选定今年的牺牲品。

说完这些后修女转身离开。“这台车载电话是我们与外界联络的唯一途径。”刀疤冷笑着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审度，像是在打量着一只已经落入陷阱、随时都可以任由他处置的猎物。柜子外面，鬼火异乎寻常地尴尬。

“今晚九点，守阴村村祭将正式开始，期间，热情淳朴的村民将为大家带来原汁原味的湘西赶尸表演。”全军覆没这种情况虽不多见，但也并非少数。他靠近了几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萧霄的脸。

虽然他没有回头，但背后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令他全然无法忽略。青年手指用力，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大锁应声而开。“炼活尸的确是需要八个人没错，但，这只是最初炼制时候的门槛。”

再往下看，秦非终于看到了那个来之不易的荣誉勋章。或许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状态被杀死后，里世界中同样也会出现它相对应的里人格。

系统的答复来得很快。直播大厅光幕前，围观的灵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评价着秦非的举措。

他当了两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个电话线居然一下子涨到75？……虽然众说纷纭，但实际上，这波纯粹是观众们想多了。

这种感觉，在萧霄看着秦非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并用它打开了那扇已经紧闭一天的休息区大门时，终于达到了顶峰。在这种对于两人来说都生死攸关的紧张时刻，这份和缓显得非常不恰到好处。

唔，好吧。

“当然是——”秦非拉长声调，温柔地给出了绝情的回答，“不行的。”秦非却皱起眉，审视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地面。她扶着墙壁，动作迟缓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种欣喜若狂的表情，接着十分突兀地裂开嘴哈哈大笑。

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

“迷宫既然特意给出了这样的规则，说明它就是在鼓励玩家这样做。”“你睡醒了，亲爱的儿子！”他们用相同的声调异口同声地说道。

室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流动的云层将头顶过于刺眼的阳光遮蔽了些许，枝繁叶茂的大树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孩子们的笑闹声响彻整片园区。秦非压低双眸，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异色。副本中武力值最强的三途不想杀人，而这三个武力值次强的人又结成了小团体，其他玩家估计还是散兵游勇，各自不成气候。

“强缝都是黑的，我住的桥洞都比这房子新。”当时两人也都和秦非一样，有过去拉她一把的冲动，可受制于过于遥远的距离，都没能成功实施。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个就跑到路边拦了几个F级玩家。

这个家伙, 能从副本开始时一直装死到现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随便糊弄的傻子。这场直播的通关要求是在村中呆满七天，也就是说，无论玩家们能否成功找到《驭鬼术》，都必须要等到村祭开始以后才能离开。她的笑容中带着股子不怀好意的意味：“那我就来帮帮你好了。”

这令他的叫喊声显得尖锐又喑哑，听起来十分怪异，就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发出声音来似的。秦非将弹幕界面关掉，扭头打量起身后的卧室。当时他还为它担忧了一把，担心若是鬼婴被一不小心滞留在了兰姆脑内的里世界、之后和整个副本一起被销毁了，那该如何是好。

和大多数一开播就满脸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哨子？原本体力耗尽的众人在睡了一觉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你必须等到凌晨以后再动身，通往迷宫的道路只在那个时候出现。”青年面带微笑地耸动了一下肩膀，语气轻松地道：“还记得咱们昨天遇见的那个老头吗？”3号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紧，坚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

只可惜，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弹幕的浪潮大体上分化成了三类：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

“所以。”凌娜迟疑着开口，“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到底算是活着，还是……？”“而一旦圣母怀中的那颗心脏完全变成血红色，玩家们就会在里世界彻底异化，被里人格占据身体，变成不会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号那样，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他们今天早晨从乱葬岗赶回来时天色尚早，而程松几人回得只会比他们更早。徐阳舒能够赶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个来回，足以见得此行耗费不了多长时间。打是不可能打得过的。现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可惜的是，这个香饽饽很快就自己发臭了。

不远处，走廊上有玩家讷讷地开口说话：“2号……死了？”

霉斑的中间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双眼睛。——当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秦非在进告解厅之前，产生过要把24号丢出去喂0号的邪恶念头。

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藓上，那些灰白色的东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尘。“你无法压制内心的自己。”“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们的食宿问题，也是生存问题。”一种十分奇异的、软而黏腻的、像是肉一样的触感从他的手背处袭来，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到大脑。

“喂？”他拧起眉头。

秦非顺着导游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对对对。”萧霄在一旁补充，“我们只不过是在徐阳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转了转，遇到了几个没什么用处的鬼，仅此而已。”秦非充耳不闻。

不远处，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伫立于黑暗之中。“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举起电棍对准玩家们的脸，“你们……”假如现在因为他的胆小怯懦导致任务失败，那他即使是死，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