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穿洞洞鞋。——这大概已经是她能够想出来最客气的一句话了。纸铜钱铺满地面，范围绵延难以计数，做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镇压什么东西。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长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实在很难相信对方会毫无保留地帮助自己。

他是真的。“救命啊，我的头好痒，好像快要长脑子了。”他的“里人格”，竟然从镜子里走出来了。

再醒来，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经快要开到村口了。剩下的内容，例如具体的炼尸方法等等，都由秦非默默记在了脑子里，“他俩也实在够倒霉的。”

D.血腥玛丽良久，有灵体轻轻嘟囔着：“他怎么、怎么……”

此时此刻，玩家和NPC之间的区别就显现了出来。

在进入副本之前，林业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16岁城市高中生而已。她抬起头，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们两个把24分拿满，通关游戏吗？”

“话说早了吧，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萧霄见状，神色松动了些许：“还真是。”

这一听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忏悔的样子。他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记忆不可更改。

她搓了搓手，视线在玩家们当中轮转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谁的认可似的。

虽然只是一点，但秦非已经非常满意。

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飞升成了神还是堕落成了鬼。虽然并不一定所有规则都是必死项，但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他将那种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气质学了个十成十。

青年蓦地眯起眼睛。对面沙发上，四个人就那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非和NPC闲话家常，你来我往之间已经将关系笼络得无比熟稔。

没有外来人，能活着离开。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杀人就能杀人的，像安安老师这种，很明显受到规则的制约。

秦非眨眨眼，十分诚挚地开口：“来都来了。”萧霄曾一度以为，在这个没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态。是林业半小时前还盘算过想去的晨晨早餐铺。

反正就是对着它忏悔，对吧？

“我来这里，是为了代替我的朋友们向您忏悔。”萧霄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连善堂都不知道？

几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点也不比几十年后的冷清。

只在看见秦非的时候他才勉强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标准的微笑来。

房间里面和走廊一样漆黑一片，几人挤在一起，就着蜡烛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出现在秦非视野尽头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那人须发皆白，看上去年岁很大，穿一身纹饰繁复的明黄色道袍，手中挥舞着一柄佛尘。

但，如果将它们和14号女人的死联系起来呢？

或许他们会轻蔑不屑地笑着骂几句，耻笑他的不自量力。“是人家给我的。”秦非轻描淡写道。

不知从何时起，秦非的荧幕前聚集了越来越多与众不同的灵体，它们周身散发着微红色的光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愿错过屏幕中那人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总觉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过于苦大仇深了，时不时扭动着身体，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模样。

救救我……

“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迈步跨进了一旁属于他的那具棺材里。与此同时，几人头顶，一抹绚烂的金光闪过。身前的人形容太过恐怖，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让人心跳骤停。

手一顿，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动了一下，随即秦非便看见虚空中的那行字变了内容。14号的死肯定和他有关，可自从14号死后，2号的精神状况明显就出了问题。

他看向凌娜的眼神冰凉，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毫不回避的眸中写满问心无愧，程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秦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顺从地主动放弃挣扎，顺着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秦非微垂着眸，神色有些许凝重。统统无效。对于一个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这样的安排未免有些太过严苛。

秦非想起他房间镜子中的撒旦。这次直播前，他也难得一见地狠心挥霍了一次，换来了一条副本线索。他一秒的迟疑都不曾有，飞速开口反驳：“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