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早就发现,在刚才漫长的吟唱过程中,他的身体不能动了。也没穿洞洞鞋。
空无一人的中心处漆黑一片,秦非正静静站在那里。
秦非:“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那三个沙堆里都没有你的哨子。”他是真的。“救命啊,我的头好痒,好像快要长脑子了。”
三途的推测没有错,这老头的确有点问题。
看着针头后面戳出来的棉花,萧霄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很可惜。
三途看着林业呆滞到怀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这样的。”在进入副本之前,林业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16岁城市高中生而已。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顶多四五岁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当时,越来越浓郁的黑气在整片乱葬岗环绕,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都看不见其他人。这一听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忏悔的样子。他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记忆不可更改。
不得不说,不愧是大公会的猎头。
秦非在进入囚室后,在不到两米的距离中接连踢到了两次异物。虽然只是一点,但秦非已经非常满意。在观众们看来,秦非正蹲在空无一物的墙角旁边,认认真真地发着呆。
这个副本,是更新了吧?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飞升成了神还是堕落成了鬼。虽然并不一定所有规则都是必死项,但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
修女挥动手臂,指示两个看守上前,驾着6号的胳肢窝将他往自己的牢房内驱赶。青年蓦地眯起眼睛。
“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你不至于这样吧。”见撒旦真的生气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样摸了摸镜子的边缘,“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没有外来人,能活着离开。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
“话说早了吧,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秦非眨眨眼,十分诚挚地开口:“来都来了。”
秦非那没有半分前奏的假动作,显然成功地算计到了镜子里的东西。反正就是对着它忏悔,对吧?
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霄每次提起这里, 都会露出一脸菜色。
简单的接触并不会使迷宫中的人受伤,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惕,让他们完全杜绝这条规则带来的伤害。
大概是被秦非脸上那种英勇就义般地豪迈与坦然震慑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只在看见秦非的时候他才勉强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标准的微笑来。……走开啊,别看我!谁要被试!!
他伸手,将床上那具尸体的脸从血中翻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颈和手腕处的脉搏。房间里面和走廊一样漆黑一片,几人挤在一起,就着蜡烛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出现在秦非视野尽头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那人须发皆白,看上去年岁很大,穿一身纹饰繁复的明黄色道袍,手中挥舞着一柄佛尘。
直播大厅直接炸了锅。但,如果将它们和14号女人的死联系起来呢?“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请在午夜十二点时去往村内东北角山坡,用当日新折的杨柳枝抽打自己三下。”
从王顺的死不难看出,这直播就是以血腥、猎奇、恐怖为卖点,主播们发自内心的绝望,难道不比肉体的血腥更加刺激吗?
“回去睡觉吧,别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时间,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萧霄的脑袋。不知从何时起,秦非的荧幕前聚集了越来越多与众不同的灵体,它们周身散发着微红色的光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愿错过屏幕中那人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
片刻过后,浪潮一般的议论声汹涌迸发。
终于,谈永成功拽住了一个人的裤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来……”“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迈步跨进了一旁属于他的那具棺材里。
更别提这两个估计是围观了全程的倒霉蛋。手一顿,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动了一下,随即秦非便看见虚空中的那行字变了内容。14号的死肯定和他有关,可自从14号死后,2号的精神状况明显就出了问题。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廊尽头有整栋楼唯一的安全通道。”秦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顺从地主动放弃挣扎,顺着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哒、哒、哒。”
他可是伟大的撒旦!是伟大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