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松的衬衫经过一天一夜早已布满褶皱，衣摆上沾满污泥，甚至连他的脸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这一切却并没有令他显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以前上学时晚自习下课太晚，林业走夜路都要想方设法找同学一起，为此还被班里的人嘲笑过不少次。直播大厅里，围观灵体们差点被这一幕笑死。

青年绷紧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许，却在听见某道声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觉地锁紧眉头。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他盯着墙壁，脑海中蓦然涌现起进迷宫前看见的第三条规则来。从F级升到E级需要花费1000积分，在成为一名光荣的E级主播后，萧霄直接一朝回到了赤贫状态。

鲜血顺着祭台流向祭堂，村民们再在午夜时分，将祭堂的门以符纸、辰砂、糯米封上。

玩家们似有所悟。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个徐阳舒家里是绝对没有去的必要的。”

这破副本，是有毒吧！倒计时出现的一瞬间，所有玩家的心脏都紧绷起来。

尸鬼尖锐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说完才反应过来，“啊？为什么啊？”原来，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样黑暗。

萧霄怀疑自己听错了。听萧霄话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这个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实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记下这一点。不出意外的话，等她顺风顺水的升级到A级世界以后，肯定就要上暗火的高玩名单了。

所以6号才会说出那番话。教堂告密有一个重要的限制条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结合他们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线索来看，守阴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为祭品。他也压根没打算费心去想。

“12号，你最好赶紧想一想，你要怎么办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就好像他已经胜券在握，已经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视着底下正在做无用功的跳梁小丑。萧霄在思考、疑惑、发问时所有的细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相吻合，这是装不出来的。

是徐阳舒动的手脚，还是副本动的手脚？这种感觉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伤后的感觉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们就像是游戏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统角色，如同一个个提线木偶般，被系统强行施加的外力影响着。

书本翻开的一瞬间，玩家们齐齐愣住了。【玩家天赋技能已开启】任务成功的提示终于如愿在秦非耳边响起。

听上去委实有些冒险，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那个去找司机麻烦的壮汉没有得到回应，此刻已经走到了驾驶位旁。“我操，等一等，你们看主播肩上那个是什么？！”

秦非见状，微微垂眸。窗外吹来一阵风，将房梁上的纸钱吹得左右摇晃，细碎干枯的纸片发出窸窣的声响，宛若人死去前低声的喟叹。刚才平头男说出红方阵营任务的时候，秦非一直在不远处注意观察着那群玩家们的神色。

“何止是背下来，他特么这是直接给复印下来了吧……”秦非啧啧称奇。

“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的确，来参加直播，当然是要做任务的，除了做任务他们也没什么别事的可干。

昨晚大家在乱葬岗那样狼狈地疯跑了一夜，秦非的苹果居然还没跑丢……和所有秦非曾见过的其他医生一样, 鸟嘴医生写起字来也颇有种六亲不认的架势, 好在秦非辨识笔迹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将第一页笔记扫视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医生的运笔逻辑。一发而不可收拾。

观众们恢复了活力，又开始拍起大腿。。说完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那里还站了两男一女, 正伸长脖子向这边看。秦非的忏悔还在继续。

他从随身空间中调出搬砖，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说话。”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脚步慌张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五分钟。分尸。

这座古朴而又森然的村落，传承着千百年来最为神秘的文化之一。“他的属性面板也不对劲，san值怎么可能破百？这特么还是人吗。”

……

秦非和一部分“人格”是和兰姆一起来到的教堂。

他根本就不是攻击类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的实力。这样看来，他可以直接靠着一场直播的积分连跳两级咯？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顺着血迹一寸寸按压着，直到触碰到某个位置，动作蓦地一顿。秦非眨眨眼，扭头看向孙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