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半弯下腰，一排排检查着座椅底部，一圈巡视下来以后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属性, 看到老鼠时眉头皱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时候还要紧。”

虽然棺盖已经被他掀开了，可细细闻时，依旧不难嗅闻到一股浅淡的血腥气。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机会，他都必须要尽可能地去接触那个世界的污染源。像是一条毒蛇，在捕捉到猎物后肆意把玩。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走，去调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来，顺手捞起一直隐身坐在旁边的鬼婴。

假如墙上真的有什么。果然，不出他的预料。

秦非笑了笑。“不管我什么时候进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问了一遍。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个就跑到路边拦了几个F级玩家。

虽然玩家的天赋技能在中心城里不能使用，但蝴蝶那边人多势众。

他死都想不明白，刚才还和秦非有说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间就翻了脸？秦非目睹完这场闹剧，收回视线，转身向休息区更深处的寝室走去。

如果他们在做任务时耽误了太多时间，很有可能得不偿失，最终依旧只能沦落到成为祭品的境地。他难道不怕死吗？

秦非弯弯唇角，轻言细语地柔声道：“说说，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鬼？”

青年眼底闪过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这极有可能是兰姆在小时候，最初经历家庭暴力等创伤时，触发了精神上的自我防御机制所创造出来的人格。宋天道。

“对对对。”萧霄在一旁补充，“我们只不过是在徐阳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转了转，遇到了几个没什么用处的鬼，仅此而已。”旋即又恢复正常，青灰色的砖石块块整齐排列，石缝中灰尘和苔藓塞满，遍布着斑驳的痕迹。他们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该走到哪儿去。

而真正的污染源。而落在谈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

立定，转身，向前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后推着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缠上了一圈圈无形的丝线，秦非尝试着勾了勾手指，继而做出判断：这绝不是他当前的力量能够抗衡的。秦非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秦非没有妄动。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让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场摸到过的生猪肉。他只是从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带着几名玩家向休息区走去。

……

无论如何，总算是有了收获。

秦非目送着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侧，转身，推开了告解厅的门。秦非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白的说成黑的。“在他死后他的罪恶。也会消解，仁慈的天主会原谅他的。”

青年神色平静，提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下：

“但门口的木头椅子上摆了个扩音喇叭，每隔一分钟就会播报一遍，不要插队！不要插队！”一定有什么细节是被他忽略了的。但四周却不时有脚步响起，步履匆忙而慌乱，秦非连人从哪个方向来都没有看清，那些脚步声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雾中。

死亡，对于王顺而言已经是写定的结局。“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真是太谢谢你了，尊敬的传教士先生！”

他们若是将这两个疯狂电锯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们会不会气到直接把他们杀掉啊？！秦非的声音压的很低，和刚才他为自己辩驳时掷地有声的叙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逼出，带着依稀可闻的回响：倘若现在他在这里，秦非就能让这个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尝一尝，满脸尸油的年轻男孩摸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浓郁到近乎凝结出实质的黑暗如同水流般，从门缝、窗缝、从每一寸墙壁中，渗透进狭窄的小隔间里。秦非却说，他决定去试试。

萧霄在看见僵尸的第一时间便从身上抽出了一把黄符，咬破指尖，就着鲜血在上面飞快绘制起了图案。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轻神父轻隽的脸上神色冷然，没有泄露丝毫心中的想法。恐惧淹没理智，混乱的因子在车厢内弥散。他的身体状况在最近两年已经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离开原本的工作岗位。

“以那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完成炼尸。”

在接下来的近一刻钟时间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种作死方法大全”。萧霄脸色骤然唰白。

那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