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玩家们，大概是进了不同鬼怪的任务空间内。那是个很经典的通灵游戏，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不陌生。令人完全难以摆脱，不自觉地便向他靠拢过去。

秦非脑海中对于徐阳舒的印象停滞在了礼堂中的那顿晚餐。与萧霄周身散发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个人则显得过于闲适了，面对刀疤不善的目光不为所动。一个玩家当鬼，其他玩家当人，而尸体在某个节点不着痕迹地混入他们当中。

鬼女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这味道是怎么来的——”

他伸手，将床上那具尸体的脸从血中翻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颈和手腕处的脉搏。……“诶，那个薛惊奇真的把那两个E级女玩家带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个B级玩家，为什么这么喜欢带新人？”

秦非瞟了一眼还在发愣的鬼火，笑眯眯地开口道。“咿咿呀呀呀！”鬼婴急了，双手胡乱挥舞。之后发生的一切与七日前无异，除了一些细节发生改变，其他全都没什么两样。

2号就像魔怔了似的，身体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识时务”三个字该怎么写。

现在时间还早。被后妈虐待？

不远处，导游正一门心思盯着秦非背后那台车载电话。头发、五官、皮肤……全都焦黄一片，黏连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太好了！

“卧槽？？？”完了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前两次秦非下来时，走廊的一侧堆满了杂物，而今这些杂物变少了许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墙面。

或许那人是个精神免疫比秦非还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时疏忽开了窗缝透气。“这不会对我造成伤害。”秦非眨眨眼：“也不是。”

“呕——”

他没有忘记，圣婴院，是一间教堂。秦非身旁，导游睁着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审视地望着他。如果他们在做任务时耽误了太多时间，很有可能得不偿失，最终依旧只能沦落到成为祭品的境地。

鬼婴却对自己的造型十分满意。萧霄抬眼望向秦非。

“女鬼干什么，走开走开，你自己没有自己的老婆吗为什么要贴着我老婆？！”

最终还是程松发了话，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秦非的则是数字12。在表里世界第一次翻转时，秦非和2号被修女带走以后，其他滞留在走廊上的玩家也并没有过得多么舒坦。

他们的头上顶着黄色遮阳帽，帽子上用难看的字体绣着一行标语：“呸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说着他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孩子可真难带啊。”

秦非刚才从影壁走到祭堂，在没有遇到额外干扰的情况下，耗费了足足十分钟时间。

总之，一个小时之后，礼拜终于结束了。秦非眼尖地一瞥，发现中年男挂坠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点点液体。所有玩家都在瞬间瞪大了眼睛。

二楼的面积比一楼要小不少。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触，

什么饿不饿的，他真害怕这个小孩受到刺激，嗷呜一口把秦非的脑袋咬下来。有人提议，将那些尸骨通通挖出来，一把火烧了，或是换个地方埋了。

倒是秦非，因此而收获了一条新的情报。“在副本里，我只能以这样的形象示人。”

果不其然，才走出几步，他便觉得后背森森发凉。“在等着积分到账呢。”隔着一道栅栏，0号囚徒懒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脏兮兮的墙边。

……

饶是僵尸的血条再长，被撕咬成碎片也一样要死。他将萧霄又向后扯远了些，随手抓起萧霄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或许是因为迷宫中过度潮湿，苔藓整体呈现一种极其浓郁的黑，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后残留在那里的痕迹似的。“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进副本？”他问萧霄。

而不远处的女鬼那边，对面前这两大一小也终于有了自己的评判。虽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讲，但口说无凭不能让修女信服。

除了劝阻一些多人同行而来的玩家以外，这条规则或许还包含着一层隐藏的含义：

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视野比起萧霄来要好上许多。

12号房对面是13号房，斜侧面就是14号房。新人中没人敢再说什么，三名老玩家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冷眼旁观。

纵然无法产生丝毫恐惧，听见村长说完那句话的瞬间，秦非眼角的肌肉依旧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这一点从2号身上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