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的面部轮廓分明是清楚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东西遮盖，可无论秦非怎样尝试，眼中所见却始终无法在脑内清晰地成像。

“那，那要怎么办？”鬼火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在规则世界中，“好人”向来十分罕见，更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实力不错的好人。

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紧随而来，像是有人拖着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们过来似的。这地方实在太小，只消几眼便足以将整个办公室的场景全部囊括眼中，一个书柜，一张书桌，靠墙摆放的两个书架，就是房间里全部的东西。镜中的影子被秦非如此当机立断的动作弄得脸色一黑。

虽然小东西看起来挺可爱，但，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本来就不正常。他扭头，目光奇怪地望向门外。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这简直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活菩萨了。

秦非点点头。鬼婴双手牢牢抱着秦非的腿, 活像个人形移动挂件，它的双眼紧闭, 时不时咂巴几下嘴，眼看竟是睡着了。直播大厅中，观众的讨论热情空前高涨。

僵尸说话了。

“没劲没劲, 散了散了。”探路石。“宴终——”

在10号跑到他们身前时，鬼火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对他说道。

秦非：“……”“啊……兰姆。”

他又问了一遍：“司机先生？”

这种高等级大佬，鲜少会出现在F级的直播大厅中。他小小声地感叹。问任平，任平也不说。

直播大厅中，光幕前的灵体笑成一片。那种从直播一开始就漫溢在众人鼻端的腐臭味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几欲作呕。

可惜，还是晚了，他们只看见一只浑浊的眼睛，消失在窗棂背后。地板和墙面老旧斑驳，却还算得上干净，桌椅、书柜和床分别摆放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窗台边甚至还摆着一盆不知名的绿植，正努力舒张叶片, 吸收着窗外那并不灿烂的阳光。没人知道在这短短几秒内，孙守义的内心有多么挣扎。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个念头：

【获得新星推荐持流量扶持奖励——积分500】事已至此，没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除了小刀和钢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还揣着一块板砖。在规则世界中，有一个所有玩家都公认的事实：只是，还没等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远及近的惊呼声已然响彻整条过道。

徐阳舒险些背过气去！这一次的系统机械女声依旧毫无感情地播报出了观众们都难以相信的事实。或许没办法透露得太详细，但，有的时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点，也会对副本中的局势造成巨大的影响。

“San值长时间维系在低位，玩家便会受到副本的污染。”萧霄向林业解释道，“受到污染的表现有很多，有的人会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会像发了疯，哭笑都难以自控。”黑暗中，的确传来了阵阵脚步声。直接穿过了秦非的身体。

要不是她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几步，要不是她们倒霉，刚好碰见刀疤从另一个方向跑来……“哒、哒。”

哒。

“再见。”秦非对鬼火和三途挥挥手。“你们能不能闭嘴，是死是活安静看看不就知道了！”“很好啊，风景不错，村里的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那倒也不是。”说话的灵体卖了个关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然后，主播就彻底完球了。”那个灵体的语调中有一丝无奈。一个穿着神父服饰，胸前悬挂着木质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头来，他枯瘦的手攀着告解厅的墙壁，声音颤微微地发出质问：

腐烂的脸孔蓦地凑近，裹挟着浓厚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压制得谈永分毫动弹不得。黏腻的黑色长发如同一道道绳索，在地面延展着，直至伸长至他的面前。他们会和副本彻底融合在一起，永远无法离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只手，应该就是他在棺材里见过的那只。

谈永还记得他试图同程松攀谈时，对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满不屑的神情。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吓到10号，但很显然，6号的反应要比10号快得多。他就算想带也没法带。

“所以。”联想到追逐战开始前众人在墓碑之间打转的情况，秦非信手拈来地编了这个谎。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在逃亡的落难公主一样，虽然狼狈，却依旧难掩其光辉。

对于秦非来说，萧霄就是他在这个副本中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