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倒吧！这是真的半点看不出来啊！

这么简单的事，何苦费这样多的口舌！“看个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青年面带微笑，温柔和善地说出了非常失礼的话。

但祂和兰姆本尊实在太过不同。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员见秦非一口气打包那么多，直接给他打了个对折。几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点也不比几十年后的冷清。那只骨节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却并没有摸向他脸上的伤口，更没有拉他的手。

沿途的门窗缝隙秦非都仔细观察过，没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视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盘亘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视不了。秦非坐在他斜对面，同样也没能躲过，温热的液体顺着秦非的脸颊滑落，他屈指轻轻蹭去，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被染红的指尖。

……“谁知道呢。”秦非轻描淡写地开口，起身走到义庄门边。这个世界是围着兰姆转的，所有的一切都由兰姆的记忆构成。

秦非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压下胃部翻腾的生理性呕吐感。什么鬼，这是恐怖直播吧？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这里，那么他们一定会表现得十分亢奋。

与此同时他们还听见一个似有若无的，冰冷的机械音，消散在耳畔：与其继续受气，鬼女宁愿遂了秦非的意。其他几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线奖励的分量有多重，虽然看到奖励也高兴，但随便高兴了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

或许是在赌桌上经年练就的第六感作祟，他总是怀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波突然出现的剧情线还没有走完，那个叫秦非的新主播势必会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只有像秦非这样，有了与规则平等的思维，才算是真正在规则世界中立稳了脚跟，有了与规则一战的能力。

“能够帮助鬼婴小朋友是我的荣幸。”片刻后，青年轻轻柔柔地开口，望向鬼婴的目光充满和善，“方便问一下吗？为什么他会选中我？”其实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应似乎有点慢，还在那里不停拍打着秦非的后背。

“义庄。”有玩家缓缓读出了房前牌匾上的两个大字。那声音太过尖锐刺耳，很快吸引了鬼怪的注意。

高阶大佬刚才的一番话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你们是不是想说，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为什么不现在出去刀了24号。”他们被那些尽在眼前的积分搅乱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质。

比如蝴蝶来追杀秦非的那天，鬼婴就帮了他很大的忙。

那些目光却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们纷纷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说主播又不像我们一样能切视角，他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少玩家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有人吗？”落单的玩家压着低低的嗓音，对着空气询问道。秦非压低双眸，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异色。一个穿着神父服饰，胸前悬挂着木质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头来，他枯瘦的手攀着告解厅的墙壁，声音颤微微地发出质问：

夜一点点深了，村道两边又开始逐渐有村民出现，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晒衣服，除了表情略显呆板以外，与一般的村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秦非眨眨眼，柔软的睫毛擦过脸颊，语气轻柔又随意：“我想问问你，我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间教堂的？”

见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弹幕里的老婆大军又沸腾了一波。探员一下从焦点位置跌落下来，无辜又不太甘心地挠挠头：

他将目光从疑似装满尸块的黑色塑料袋上移开，温顺地对着爸爸妈妈点点头：“好的，我就来。”甚至还有一些玩家，因为他们极为特殊的天赋能力，专门盯准了这些窜得快的新人。

利用规则误导玩家。

程松作为大公会的猎头，直播场数之多，远非孙守义、萧霄几人能够比拟。

不过这也的确难不倒他。“你说，他们真的能找到那本书吗？”

辽远的天空另一头，不知名的鸟类不断发出悲鸣，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会微微下陷，就像刚刚被犁耙犁过的田地。

“啪！”紧接着就要开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区的电灯闪烁……呃。”从他们进幼儿园开始见过的所有人，包括老师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上个副本中的徐阳舒一开始也是这样，却并不妨碍他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NPC。这个逻辑本身就有问题。

很奇怪，一般来说，在面临这样生死攸关的局面时，大多数玩家都不会这么容易被说服。一行人当即便离开义庄，朝祠堂方向走去。秦非点了点头。

秦非依言上前。

门内又是一条走廊。他的左手本该牵着凌娜的手，但从不久前开始，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凌娜的存在了。然而，就在下一瞬。

四目相对时，秦非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眉眼微弯，对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处的、看起来满带善意的微笑。而极速旋转的电锯齿轮也不比尸鬼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