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神庙的门前，那扇门上印着一对巨大的灰色翅膀，像是某种蝶或蛾子的翅膀，翅膀左侧有一只向上看的眼球，右边是一只向下看的。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闻人黎明在坡顶停下脚步，取出手电筒向下照。“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A级玩家吧。”老虎的语气十分笃定，“你们在走廊上闲庭信步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在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 秦非的呼吸心跳骤然一窒。

只是，S级，光是念出这个字母，就令人觉得遥不可及。

以系统那兢兢业业私藏污染源碎片、费尽心力开启R级副本也要阻止污染源和碎片融合的小心眼。

雪山峡谷很长，玩家们从峡谷那头赶到这头，花去了几小时的时间。

过以后他才明白。直播开始才不过一天, 其他三个副本的任务线和剧情走向都还没有拉开大的区别。而原因——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自然，直播间的观众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般A级玩家中，精神免疫极高的那几位，初始san值也只在92~95，100的san值实在见所未见。这片会湖是他们能够踏足的地界吗？

他说话颠三倒四的，玩家们不得不费力分辨着其中的信息点。根据笔迹前面的内容，这个“爱德坦山脉”，就是社员们定下的毕业旅行目的地。

因为秦非既不能控制自己召唤来的人选，也不能控制召唤物停留在副本中的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再缩短。

弥羊直播的光幕中，画中画的小框子里，王明明家二楼的暗房内。

“手机？孔思明的手机？可是孔思明的手机不是给闻人了吗？”

二八分，会不会有点太周扒皮了？

王明明的妈妈：“我说我懒得送，然后他突然说，哎呀，你长得好眼熟，这里是不是王明明家？”林业蹲在商业街，想试着守株待兔，看那垃圾站老太太还会不会再出现。“不会。”

丁立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变成了浆糊。这个展示赛他以前也听说过，像蝴蝶或弥羊之流，之所以会被冠上明星玩家之号，并在玩家中声名远扬，靠的也正是这两个联赛。根本扯不下来。

明明脚印就在他脚下，可眼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似的，白茫茫一片。

“不知道。”萧霄和林业交换了个位置，让他能看得更清楚。到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三人已经站不起身来，手脚并用，朝房间内爬去。

应或心里的尖叫鸡引吭高歌！隔着高耸而巨大的石雕，他只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奋力挣扎着。NPC高举着的手尚未收回，握紧的拳微微一动，变做了一个枪的手势。

瞪着瞪着，洞里就传出了响声。“你之前说, 除了你，谁也不可能猜到周莉死亡的真相，指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黑影在前方不断闪现，距离秦非一行人越来越近，秦非的眉头紧了再紧，直到那影子近到一定距离，在某个角度，秦非看清了他的样子。鬼火像个神经病一样充满感情地呼唤道。这是真的，规则世界里以玩家相互厮杀的血腥场面为卖点的直播世界并不多，假如是那样的世界，一般在副本开始，就会作出清晰的说明。

但说到底，出力的还是弥羊自己。

“那个玩家什么来头？看起来人气很高，可我没听过他的名字诶。”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险的，手中拖着两把巨大的斧头, 一步一步踏着雪地而来，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脚步, 两侧是斧头的拖痕, 像是蛰伏在雪中的蛇。

此言一出，走廊顿时一片哗然。礁石内部同样被湖水填满，火光映在流动的波纹中，将杰克的轮廓勾勒成根根扭曲的线条。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F级、E级的低阶玩家，挤在生活区的东西南北四角，那里有系统架起来的露天直播广场。他半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草丛，从他的视角看去，那个俯身哭泣的少女头顶正异常清晰地悬浮着一行字。此刻，祂正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望着秦非，和人类形状不太相似的竖瞳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秦非给了弥羊一个谴责的眼神，转身向十二号楼走去。这是大部分玩家的选择。这还叫没有对鬼做什么吗？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皮肤白皙，骨节匀称，手指修长而有力，指尖因为雪山过低的温度而氤氲出浅淡的红。身下的铁皮不断发出咯吱声，玩家们心惊肉跳，生怕异常的响动会引起某些NPC的注意。一道充满愉悦的沙哑嗓音从角落传来。

谷梁的浑身都被灰白色的虫丝缠住，几乎将他包裹成了一个茧。

祂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秦非还没将筐子拿稳，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接，而陆立人却已抽出两只手，来猛力往秦非的肩上一推！一身校服的少年站在客厅中央，面对沙发上那对笑容诡异的父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随后，它抬起手。“你……”秦非看着他, 觉得他那努力挣扎着、不断发出咕噜咕噜声响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快断气了。

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