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盖子被掀开，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内探来。没等对面说完，秦非啪嗒一下挂断了电话。老人缓缓抬起头来。

不如相信自己！秦非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了猜测。破旧，这是这座祠堂给人的第一印象。

很快，那些东西便冲开了门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墙，顺着围墙翻了过来。

秦非摇摇头。【系统评价：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哄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你的洞察力无与伦比，总能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可新的问题随即又出现了。

这些小孩现在分明有说有笑，可那说笑声，似乎都是从玩家们看见他们的那一瞬间骤然出现的。整个大厅几乎所有的人都关注着画面。他看见了镜子碎片。

“不行了呀。”直到他又走过了几个路口。冷风戛然而止。

刚迈动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住，又转过身来。前方挡路的石碑忽然变得格外刺眼，谈永双目赤红，抬手想要将它推开。

他回到广场，崔冉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迷宫里太黑了，仅凭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线，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对方的模样，但依旧不难看出，那人的确就是萧霄。

秦非摆摆手，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他异乎寻常的精神免疫。秦非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擦过刀疤的脸，而后蹙着眉开口道：“昨晚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我们忽然发现，你们全都不见了。”

“所以说我的内心是一个……”灵体喃喃自语。那岂不是意味着，祂对自己的来意心知肚明？

“所谓的对抗赛，其实只是分成两个阵营以后，单纯的竞速赛而已。”……教堂建造得极富有艺术气息，高耸的穹顶，叶片式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棂，纯白墙面崭新而光洁，上面悬挂着一幅幅圣母与圣子的挂画。

没想到，他话问出口，对面的秦非却回问道：“去什么？”

青年用尽毕生的修养，深呼吸了一下，仍旧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从王顺的死不难看出，这直播就是以血腥、猎奇、恐怖为卖点，主播们发自内心的绝望，难道不比肉体的血腥更加刺激吗？这小东西似乎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他玩家对此都没有任何反映，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秦非手里的书。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确了目的地，脚步愈发轻松，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似乎都没那么痛了。哦，好像是个人。——就跟他们现在对这个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样。

他在看向自己时，那对浑浊的瞳孔中带着无比清晰的考量。

因为那次失败无疑让他丢了大脸。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颤抖着摸索，细碎的纸片却不断从他的手指之间滑落，飘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难以抓取的齑粉。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在眼睛看不见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恶魔更加可怕。

秦非没有想到，它尽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找什么！”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正在追他们，但显然不会是秦非曾经见到过的那个林守英。

这也太想当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当，哪是那么好做的？这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24号就是24号，他是单独的个体，是副人格之一。

青年半眯着眼，细细打量。第二日太阳升起时，青面獠牙的僵尸们再度化作一具具不会动弹的尸体。青年站在告解厅内，颀长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谨谦和，双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卧槽！卧槽槽槽……？”萧霄被惊到宕机了, “这玩意什么时候跟着咱们一起来的？？”他只有一双眼睛，但眼前却骤然分割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秦非平静地询问三途：“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杀死的话，你觉得，最合适的是哪个？”

秦非接连摇头：“都不行。”秦非干脆将两手背到了背后。

秦非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显现，十分丝滑地接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秦非。秦非：“嗯。”

可现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时候还能见到几个。

……事实上, 他甚至觉得有点舒服。

在如此强有力的佐证之下，副本强行加诸于秦非脑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