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掀开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静的空气。几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点也不比几十年后的冷清。俨然一副小园丁的模样。
他正盯着自己的手。
白日的光线在这个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栋房子被一种浓厚到几近肉眼可见的阴气笼罩着。他们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选出六个。
“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说一说,怎么会不见了呢?”薛惊奇温声道。
与此同时,三途的注意力则放在了秦非的床上。他面色惨白,望向秦非。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绳子拴着的气球一样,也跟着飘出了门外。
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务分别是“偷窃”与“屠杀”,这两个任务都没法做。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乱葬岗上,生存与死亡的游戏从未停歇。秦非默默将萧霄方才提到的知识点记在了心中,缓步走上前同那几人打招呼:“你们好呀。”
像一只懒洋洋的、卷着尾巴的猫咪。门的背后是一座破败的天井,杂草丛生,院子侧边的树木早已枯死,一窝乌鸦在玩家们进门时受惊忽地振翅飞走,翅膀拍击迸发出的声音将众人吓了一跳。这让三途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阳底下被人剥光了,一举一动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
“他喜欢你。”刀疤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着血丝,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着他们给出某种反应,然后借此作出评判:
还有那两个6号自己原本想吸收、却又对他不屑一顾的公会玩家,他们也对12号言听计从。可他偏偏在那里抖!
鬼火倒是挺有兴致,绘声绘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刚才的场面。崔冉的话音未落,外面的大厅里忽然有玩家惊呼起来。
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号被黛拉修女带去的,就是这些门后其中的一间。不要……不要过来啊!
玩家一共有16个人。
傲慢。四人一拍即合,向着规则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他……”有新玩家被王顺的模样吓到,求助般望向距离他最近的老玩家。还可以这样吗?秦非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呼唤道:“系统!系统?”
神父十分无语,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对信徒说了一句“呸”。点单、备餐、收钱。紧接着,众人无比熟悉的情景再度发生,墙面地面猛烈收缩震颤, 焦黑色的灼烧痕迹像是电影中快速播放的镜头,自远及近迅速蔓延。
因为是R级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异性非常巨大。虽然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但哪怕仅仅从神态上区分,依旧可以轻易辨别出高低阶玩家之间的不同。萧霄瞬间后颈发凉,极速飚升的肾上腺素令他的额头覆上一层薄汗,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卧槽!卧槽?吓死我了。”真的是好直白的脑回路,一点都不带转弯的。
分析的灵体摇了摇头:“逻辑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秦非反应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秦非轻笑着,说出了正确答案。
他向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号中间。不要靠近墙壁。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画面已骤然转变。
萧霄的语气迟疑了一下。
绝大多数情况下,NPC不会理会玩家,无论是副本内的还是副本外的。而祂,眼前这个污染源。
否则,无论他们藏在了哪儿,以玩家成年人的视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见。
“听说四大公会的人都想找他。”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后厨似乎也是她在看顾着。有时,消除一颗还未长成的幼苗,就是消除了对手公会假以时日后一条有力的臂膀。
那张贴在墙上的规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画笔补全了似的,原本模糊难辨的字迹一点点清晰起来,内容竟和林业写在草稿纸上的一模一样!守阴村也由此而来。和桌上的食物一样,那挂画仿佛有着一种魔力,像一个黑洞般吸引着玩家们的视线,将他们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没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事实证明,游戏规则没有这么复杂。
游戏终于结束,玩家们站在原地,目光齐齐投向房间正中的棺材。
原来玩家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隐藏好自己的身份——隐藏好镜子中的,真实的自己。
鲜血顺着祭台流向祭堂,村民们再在午夜时分,将祭堂的门以符纸、辰砂、糯米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