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开始被他一脚踹出来的那个。
只是这个“因”具体是什么,目前他还不清楚而已。R级对抗赛的流量大,吸引了许多此前从未观看过秦非直播的新观众, 这些轻视的言论便都是新观众发出的。
秦非对精神类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头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到底是谁教的这个人说话,怎么说起什么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莫非是那两人出了什么状况?
多好的一颗苹果!他的身旁站了几个和他看起来一样茫然又无措的人。萧霄抬头向秦非看去。
鬼婴在离开结算空间后,便又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其他玩家都没有看见它。
“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没看清楚。”
“咯咯。”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睑微垂, 柔软的睫毛投落一面阴影,令他看起来显出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觉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内,男人的脸色惨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额角却不断有细汗向外渗出。
昏暗的光线使得这里显得格外阴森,廊道狭长而幽寂,祠堂的内部结构复杂,分岔路数之不尽,过道与过道错综地盘亘在一起,像一张张黏腻的蛛网。一口一个“信仰”,说得掷地有声,一套一套的。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礼堂有问题。
身下的泥土被鲜血浸染成黑红色,衣着破烂褴褛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缓,慢悠悠地转头。
秦非没有明说,但系统似乎从他微小的表情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不走动时还不明显,一动起来,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开始叫嚣着酸痛起来,刚才被黄袍鬼从半空高高抛下的那一下实在是给了他一点苦吃,现在走起路来都有些一瘸一拐。
最后那金发男子来到了鬼火和三途身边。观众:??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斗得过鬼女的,她和乱葬岗上那些没脑子的鬼完全不一样。
取下眼球后的玩家们神色微怔,眼前骤变的场景令人回不过神来。她壮硕的身体紧紧贴在刑床边缘,看也不看秦非一眼,低着头, 专心致志地在床边的夹层中寻找着什么。
从秦非的名字出现在新人榜上的那一刻开始,那些想找他的人就分做了两波。
见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说明, 他便也语焉不详地糊弄了起来:“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对了!他还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们。”他赶忙捂住嘴。
他上下打量着神父, 从对方的细微处展露出的神态来看,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条路是萧霄扔了三个小铜板算出来的,据说有关键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
光是在脑内构象这几个字——“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问道。
三人头顶的提示条内容都一模一样。他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
一群倒霉蛋,还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聪明人哪会受这种骗?报纸的最外层印着豆腐块一样的图文, 打眼看与平常的报纸无异,但若仔细阅读便能发现,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构不成连贯的语句。那像是破烂的鱼皮一样的眼皮缓慢地掀了起来,瞳孔缓缓,转向秦非所在的方向。
说他精神太过敏感也好,自我意识过剩也好。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萧霄这两个年轻男性面前几乎没有半丝攻击力。
他只需要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尖叫一声,动作足够快地冲到玄关外面去就可以了。鬼女的声音空灵,带着一种幽幽的回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片混沌之间,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旧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变的那座灯塔。
放眼望去,空气中全飘满了“老婆”、“嘶哈”、“脱衣服”。
鬼火觉得挺有意思。
比起正在全力绞杀玩家的567号三人,以及有着强大的公会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两人来说,优势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刚才里面还有个神父,一直在和我对话,做任务指引。”
祭台下,一直悄无声息的村民们终于也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反正他不也没丢吗。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时没有留意,来到表世界后才发现,6号真是被修理得不轻。虽然是很气人。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内,根本不是活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