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个鬼似的。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冲了出来。弹幕里的观众已经快要急疯了。

1号玩家坐在2号玩家身边，和秦非一样，他也正低着头四处打量，两人视线交错，而后飞快分开。

秦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可是……”萧霄后背紧贴在窗旁的墙壁上，用余光扫视着楼下的包围圈。“对啊，一会儿说主播应该去8号囚室，一会儿又说栏目应该去8号囚室。”

玩家一共有16个人。

直播现场，观众间已是沸腾一片。根据秦非从鬼火那边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蝴蝶行事一向非常张扬。

而且这种倒头就睡的作风，让他想起了某个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秦非自打毕业工作以后，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点事想问您。”

留给他们找材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见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弹幕里的老婆大军又沸腾了一波。

哒哒的声响，听得光幕前的观众心里发慌。头发、五官、皮肤……全都焦黄一片，黏连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杀戮游戏，就要开始了。”

假如不制止他，刀子迟早都会挥到他们的头上。

萧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地砖冰凉，指尖触及到时几乎能够感受到一股死气。“生死由命。”青年浅色薄唇微扬，语气淡淡道。

“主播心思还挺缜密……其实我刚才就想到这个问题，按照王明明家的玄关格局, 他进门以后很难不被镜子照到。”屋里非常安静，蝴蝶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内，客厅里空无一人，他的视线头像一旁虚掩着的卧室门。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记了哎。”

而此时此刻，在里世界上层游廊的边缘处，一个和秦非所见的一模一样的萧霄正在没了命一般狂奔。甚至还出现了幻听和幻视的症状，无论睁眼还是闭眼、走动还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个人叫嚣着，让他去偷修女的……直到某个瞬间。

秦非竟然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罪行的意图，他甚至大言不惭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女鬼被打击到了，但女鬼不是随意放弃的那种鬼。

青年抿起的唇角带着些微向上的弧度，轻柔的笑意像寒冬腊月里的阳光，驱散了萧霄浑身所有黑暗。这样想着，秦非打开了弹幕。祂轻轻蹙起眉，似乎在为自己不够精准的表述而感到困扰：“…我会不会说得太抽象了？”

秦非提出了一种新的看法。“就是有人过来了，是从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区的那个方向来的。”“怎么样了？”他问刀疤。

还有鬼火！

这种快乐的来源，与古罗马时代的人热衷于斗兽场也没有什么不同。副本里能试探NPC是人是鬼的东西有不少，他身上也有两件。

3分钟。很奇怪，一般来说，在面临这样生死攸关的局面时，大多数玩家都不会这么容易被说服。R级阵营对抗赛进行中——主播当前阵营：红方。

秦非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接下来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随即是噗的一声闷响。

于是立马有人来了兴趣：“展开说说？没劲在哪里？”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叮铃铃——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杀人没什么区别。

从进入礼堂开始，王顺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烂的臭肉宛若无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癫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挥到了一边，他大口大口进食着，呼吸声粗重，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喘息。他们必须上前。

秦非点点头：“走吧。”“你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了吗？”她询问鬼火。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

他现在觉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两头披着狼皮的羊，正瑟瑟发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窝中。一旦露出破绽，马上就会被撕成碎片。秦非蓦地眯起眼睛，锐利的眸光直直望向身侧的某一处。鬼女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

但。“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个S级玩家。直到现在，那个S级玩家依旧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秦非的后背蓦地发冷。

秦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却没有灵魂。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来了一脚，险些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上。“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虽然三途这样想着，可作为一个生性耿直而有原则的高玩预备役，她的目光依旧不断在6号与秦非之间游移。画面中，直面女鬼冲击的青年却表现得和观众们此刻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预示着死亡的黑与红交错在眼前闪过。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们, 一个个双目失神, 绝大多数都面容呆滞地躺在高低错落的架子床上。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三途静静听着秦非的话，心脏不由得剧烈跳动起来，她着实有些庆幸，他们的通关计划制定歪打正着避过了这一点，否则，若是她过早出手抢人头分，十有八九也很难撑到副本结束。竟然真的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