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是因为它觉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气息。磕磕巴巴，麻麻赖赖。那些抱怨的、不满的观众们通通闭了嘴，也没有灵体继续离开。

在坠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仅有一个念头：最起码，那几个老玩家肯定想去。将所有一切说完后，祂忽然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凝视着秦非的眼睛。

虽然有点奇怪, 可这确实是秦非最真实的体验, 并且这种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秦大佬。”萧霄正了神色，用在这个副本中尤为难能可见的严肃语气道，“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成功消灭过污染源吗？”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强烈。

在日复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积攒起了为数不小的一批粉丝。一口接着一口，运送棺材的队伍匀速向前。

只有零星的几滴血，大概是2号向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留下的。“守阴村面积虽不小，但具有标志性的公共建筑却并不多。”秦非道，“礼堂、祠堂、乱葬岗，除此以外，还有那六户人家自己的房子。”

“杀人、或是间接导致人死亡，在这个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这种吸引若是不带恶意，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它想让我们尽可能地探索副本，将社区背后的秘密一点点挖掘出来，展示给观众看。”

萧霄诧异地瞪大了眼。就在鬼火抬头的瞬间，他惊愕地发现，面前那个身材佝偻、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的14号，在他们走进屋里之后，双眼突然瞪得滚圆。

出现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气中稀稀拉拉飘过一些词句。

秦非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安老师探出半个脑袋来。那火烧屁股的模样，看得才刚逃回囚室里的16号玩家一头雾水。

萧霄摇摇头：“没有啊。”

他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确实。”

亚莉安一边向秦非通风报信，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别跟着我了，自己找路去吧！”好几个玩家将头扭了过去。

门的顶端还悬挂着一块匾额，只是上面的字迹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落灰盖住了，完全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最终，在第十年的时候，异变突起！这个鬼为了折腾玩家，还挺豁得出去。

看样子，这直播果真是灵异主题。他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独自一人去了村东。

下一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门缓缓向两侧打开。虽然不知道鬼婴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儿园里，但能让它冒着大太阳从领域中出来，怎么想都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小玩意。

懵逼了的道长步速渐缓，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抡着电锯的NPC追逐着他的队友，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见。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关系，老玩家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什么样的人是工会可以吸纳的、什么样的人不能，这些都要经过考量。

“但你也要尽快办完你的事。”她强调道。他要想掌握这具身体，就要首先掌握12号。“呕……”

灵体饶有兴致地抬手摩梭着下巴。刚才崔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他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似的。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头，眸中闪过一丝受伤，“我会提出那个建议，纯粹只是因为我没有想那么多。”有了这10%的血条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终于从岌岌可危的边缘被拉了回来，耳畔不断响起的干扰音消失，猩红一片的视野也逐渐恢复正常。

眼前这个青年非常厉害。虽然是个新玩家，但用“前途无量”来形容也毫不为过。高马尾的女人双手抱臂，目带审视。

“哎呀。”

一旁，萧霄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那扇门推了开来。

他说：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紧的事。

……

萧霄盯着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会儿,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触碰到它的脸时却又怂了，讷讷地收回。不断回响在耳畔的系统提示音将黑暗带来的闭塞感稍稍驱散了一些。门外，那人越走越近。

秦非的兜里还有一大堆，没一个能点亮的，想来只可能是特殊场景所造成的限制。干枯如柴的手指来到眼眶边，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样一点点、生生将指尖嵌了进去。接下来，他将自己早晨在商业街早餐铺的所见所闻全部分享了出来。

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异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们诡笑着，缓缓转过身来。

再往后的路便是彻底的黑暗。小男孩依旧站在不远处，冲宋天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萧霄摇摇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