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很快看清了追着他们跑的是什么。老板娘一个激灵醒过来：“付钱？”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声在秦非耳边响起，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视野前方。三途将两人送到暗火公会门口。

在表里世界翻转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过公会内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头。

他当然是不能去和6号打的。他觉察到有人在盯着他，于是抬起头来。

“不，或者说，他躲在教堂的很深处。”在心智健全、性情温和的NPC身上，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够给秦非带来不少隐形的益处。

这样絮絮叨叨讲故事似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挂钩着他们内部NPC的额外绩效, 假如每月成功邀请高玩或有潜力的新人深度参与主城建设，就能得到工资奖励。秦非抓住了重点：“每个人都表现出了异常吗？”空气中那些浓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渐干涸的水泥，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压得他的胸腔隐隐作痛。

随着秦非的动作，无数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它站起身来，在其他玩家紧张的注视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捡起它滚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将那顶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头上。否则就凭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杀都够他喝一壶。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掩饰，因为现在教堂中朝着秦非看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万一他们死了，连累秦非也死了怎么办？

三进三厅，走廊与走廊相互串联，房屋均匀地排布在走廊一侧，正屋和堂屋的区分也很明显。

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快呀，快呀，快过来呀，亲爱的孩子。”秦非低头轻轻咀嚼着食物，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餐厅里的众人。

“放……放开……我……”能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秦非手握圆珠笔站在线索投放箱前，盯着空白的纸张思量许久，最终只在递交的线索中写了两个字。

他觉得奇怪的点是——他几乎完全没有感到难受。谈永还记得他试图同程松攀谈时，对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满不屑的神情。截至目前，他已经成功接触到了黛拉修女、兰姆、神父、14号艾拉等数个以前从没有玩家深入了解过的NPC。

他抬头，望向大巴车最前方，驾驶座椅的方向。

他刚刚才从一场死亡危机中抽离，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半分紧张。从秦非忽然对近在咫尺的萧霄视而不见，

只是他自觉无甚大碍，镇定自若的样子却让身边的玩家齐齐后退了半步。

……他伸手，将右边僵尸的头轻轻拂开：“婉拒了哈。”

然而很可惜，在“气运值”这种领域，秦非从来就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充其量顶多只能算个普通人罢了。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从光幕上方的喇叭中响起：“经检测，湘西副本导游npc行为无异常，系受玩家天赋技能影响后的正常反馈，1000001号玩家属性面板无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继续。”

他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震颤，好像羽翼轻盈的蝴蝶振翅翻飞。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从胸腔中逼出略显虚假的笑声：“啊、呵呵，对、对！”

随着秦非铲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个小小的棺材完整地显露出来。

而秦非的行动并不止于此。那人指了指墙面，示意他看过去。

“但事实上，积分不过是擢选‘圣子’的手段罢了。”

三只尸鬼将秦非团团围住，更多的尸鬼自远处或不远处涌来。萧霄简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锁头在外面，根本够不到。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打扰到你吧？”

骤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凛，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侧，见状不由得眼带深思地望向了他。对, 就是流于表面。

不仅仅是秦非，车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绝非善类。是棺材有问题？一上车就昏过去了，连车上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快回来，快回来！”……被一堆人穿胸而过。“该去做礼拜了！”女人骂骂咧咧地拖着兰姆往外走。

这样看来，若是在表世界被杀死，或是在里世界因为挂坠满了、精神崩溃而异化，都会导致里人格的出现。肯定是那个家伙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