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的心情极度复杂。他半眯起眼睛，望向那个正在向自己靠近的人。

这是应或第三次看见雪怪。乌蒙不明就里。一个是昨天便和薛惊奇有不合的刺头，另一个似乎是蝴蝶身后的某个傀儡，因为一直没有和其他玩家一起行动，看着有些面生。

的确，上午分床时，有一个玩家没能找到自己的床位，最后还是从角落拉了一张折叠床出来。“不过。”她顿了顿，“保安说我们三个是最后三个，巡逻队满人了。”5号报名窗口的一侧，身穿黑色长袍的蝴蝶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身旁是两个垂首低眉的傀儡。

“那是什么人啊？”“昨晚鸡人NPC推车进来时，餐车旁的广播喇叭播过几条规则。”

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在冰雪覆盖的空阔山谷间幽然回响，与身下深涧内传来的嗡鸣声裹挟在一起，扭转出如困兽尖啸般的尾音。现在薛惊奇带的人，恐怕都已经经历了一轮筛选，和他是同一边的。

他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来到了之前在祭坛边看见过的那片海底。

这张脸谷梁十分熟悉。就在秦非四人打着手电，从另一个方向一路朝保安亭走时，社区的某个角落，十余名玩家正挤挤挨挨的站在一栋楼门口。按下去，又翘起来，非常不听话。

只是此时，黑发青年脸上已经不再是那副常见的桀骜与玩世不恭，他捂着嘴巴看着秦非，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以系统那兢兢业业私藏污染源碎片、费尽心力开启R级副本也要阻止污染源和碎片融合的小心眼。

这里的装潢比昨天玩家们所见过的普通游戏区要更上档次得多。乌蒙拿在手上摆弄了几下，随手按下收音机顶端的按钮。

……很快，它发现了不远处的“秦非”。

一旁的狐狸以及另几个玩家都意兴阑珊。

这三天邀请函已陆陆续续发出，中心城各个角落都在讨论这件事。四个人在老虎眼巴巴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说起了悄悄话。“哈哈哈哈哈，怎么离开我们菲菲公主，还是逃不过被鬼追着跑的命啊？？”

唐朋的话没能说完，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他说的是格林童话里很有名的一个故事，兄妹俩被恶毒的后妈骗进密林深处丢掉。屏幕上显示的是锁屏界面。

“你还记得吗？”“有拿到新线索吗？”秦非问。

孔思明在进了这座山以后就一点也不相信科学了：“狗屁的科学！要是真的有科学的话，昨天晚上我们又怎么会……怎么会……”三途道：“会不会是指我们之前打碎祭坛后，刷新出来的那些鬼怪？”

“有没有人说一下，弥羊以前盗窃值点满的时候，有出现过类似的状况吗？”只要秦非那两只眼睛没有瞎，早晚都能发现他。随即它从洞内钻出，重新爬回秦非身上，十分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这问题秦非刚刚才问过，少年没回答，这次或许是因为视线相对，他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秦非谨记规则，如果屋外有“人”进来，要装作没有看到。

圈上有一个大大的数字18。“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吗？猪人在开幕仪式上说过，这是一场动物表演。”直到半小时后，在队伍最前方开路的乌蒙突然停下脚步。

几十米距离被拉长成了无限远。闻人黎明惊疑不定地看向身后排队的雪怪们。

尖锐的长獠牙戳出口腔，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落在江同的衣服和脸上，带来阵阵轻微而尖锐的刺痛。每个阈空间都有独特的个性及主题。这张照片在十几分钟前，玩家们第一次看到时，上面的人脸还十分模糊，只有孔思明一个人的五官能够看清。

“只要你答应救救我，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

光幕中，除了秦非以外, 其他几个玩家已经集体傻了眼。对啊。薛惊奇的视线扫过崔冉的鞋子，在鞋底和鞋面的交界处，泛着隐隐的暗红。

其实他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没弄清楚，但身体对于危险已经有了先一步的反应。谷梁瘫坐在地板上，早已昏迷不醒。

好处也是有的。

不进去，却也不走。再联想到刚才弥羊急色一样朝他冲过去还高呼宝贝的场面，几名玩家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这条小路两边都是绿化带和草丛，里面铺了很多装饰用的鹅卵石，刚好全都被他捡起来当作武器。

弥羊的脸黑了又绿。真要说起来，秦非能拿到怀中这15颗彩球，也有老虎的一分功劳。

怎么凭借个人魅力收获粉丝也能算是驯化吗？死到临头了！充斥在耳畔的吵闹声。

很可惜，依旧不行。

菲菲公主把自己逗笑了，观众们却看得一愣一愣。

事实上，他的命运在他被蝴蝶种下傀儡种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然走向了注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