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某间房屋内,窗棂背后有人影闪过。规则世界直播大厅。于秦非而言,“兴奋”无疑是一种失落已久的感受,久远得甚至有些许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体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着细小而灼热的泡泡,刺激着秦非的每一寸神经末梢。
游廊里那么危险, 别人都在使劲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他只觉得秦非随身携带的各种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点。“这就能够说明一点,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没有办法正常进行下去。”
一向堪称冷清的F级直播大厅,在不知不觉间,正在涌入越来越多的观众。
青年漂亮的眉头轻轻蹙起,露出一种令人我见犹怜的困扰神色:“可是,我是男人诶。”破嘴。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时候,像这样做了千千万万遍。
……
秦非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显现,十分丝滑地接了下去:
此时的鬼婴穿了一件秦非在中心城的服装店中,用积分给他兑换的儿童连体衣。观众们的讨论话题也从副本内容瞬间转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
秦非当时看的不太仔细,但从记忆里的画面中依稀可以得见,13号将吧台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来、堆放在了一起。上面只有浅浅一层红色。餐桌上,红烧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盘盘全都色香味俱全。
萧霄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顺。院子中心的小楼前挂着两条白色的幔帐,无风而动,像是两条长而苍白的触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缠到玩家们的脖子上去。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赋技能能够凌驾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寻副本线索时,势必会拥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优势。
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缕晨曦穿透云层划破长夜,转机突然出现。
他坐在2楼的最佳观影位,手边放着一盘瓜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光幕,口中喃喃自语孙守义沉吟不语。
萧霄一怔。和秦非随身空间里的那根小钢管比起来,这根铁棍的体格简直就是它的祖爷爷。因为他抗拒的模样太过明显了,甚至丝毫不加掩饰。
他伸出手,掌心摆着那个修女发给玩家们的圣母抱婴挂坠。
他当然不会动10号。3号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来,浑身难以抑制地不断颤抖。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睑微垂, 柔软的睫毛投落一面阴影,令他看起来显出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觉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白日的光线在这个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栋房子被一种浓厚到几近肉眼可见的阴气笼罩着。“我们从街尾走到街头,看见这家店门口排队的人最多,就上去凑了凑热闹。”
眼前这第五条规则,很明显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规则。“五个月前、四个月前、三个月前……”萧霄皱眉记着数。
但床上又的的确确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戴着帽子,宽大的衣摆顺着床沿垂下。扫帚像疯了一样往这个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
“他们要么是一进门还来不反应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开了错误的门,永久迷失在了虚假的守阴村里,要么是疯狂逃命,最后发现实在逃不出去,绝望之下干脆自我放弃。”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三人离开,室内再度恢复安静。
实际上他已经大致猜到了。——除了刀疤。萧霄人都麻了。
想起床铺下的盒子和镜中那个同他面貌一模一样的人影,秦非眸中闪过一丝了悟。
的确,“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请在午夜十二点时去往村内东北角山坡,用当日新折的杨柳枝抽打自己三下”,这是导游的原话。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银质镜子。三途点头:“6号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伤人就可以被MVP带着一起通关,他们的联盟注定维系不了多久。”
50、80、200、500……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向导游讨要药品的计划显然已经失败了。“我现在看见老头就心里发慌。”他压低声音对秦非道。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将这个和他们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带着一点点敌对意味的年轻人当做了副本中的某种风向标。“我算是知道主播为什么会被投放到这个副本了,他的气质真的好适合这里我笑死……”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满身泥泞血污摸爬滚打,却依旧整日命悬一线。
秦非对医生笑了一下。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还记得大巴上的广播吗?”即使他在踏入迷宫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确的答案。
那些囚徒们追着玩家在游廊中四处乱窜, 可十余分钟过去, 却愣是没有一个跑到6号跟前来。这个灵体的嗓子眼跟着翻涌了一下。
薛惊奇和崔冉两人商讨了片刻,共同作出决定:“我们现在准备再去幼儿园里看看,有人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亚莉安一边向秦非通风报信,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秦非不依不饶:“可是你不告诉我的话,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东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他说话时,秦非就一直盯着他看。
这并不像是对待什么“圣婴”之流应该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