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厅已经彻底报废，再也用不了。血肉模糊的鬼婴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湿的皮肤缓缓擦过秦非手臂。

几秒钟后。月亮沉沉地缀在天际线上，像是很快就要坠落下来似的。秦大佬就是故意的。

秦非紧紧盯着身前不远处，那丛异乎寻常的苔藓。随着秦非提出让对方“出来”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缓慢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在不久之前8号，和11号一起，去找了6号玩家。

【恭喜玩家秦非达成“千人瞩目”成就，系统奖励积分+200。】

秦非不知道时间是被拉长还是被缩短。他的声带和大脑在经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风化，一遇到什么复杂的表述就卡壳。

谁来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观众灵体们都快要忘了他。她在将兰姆送进告解厅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望着那抹血色出了会儿神，忽然回头，与秦非对视：

“还有其他人……有几个我也记不清了，他们来的时间要晚一些。”

一旁，徐阳舒面带迷茫地望着几人，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叫小秦的12号玩家带着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厅，却反手就把门锁上了，他们刚走，休息区里就隐约起了争执的苗头。镜子下落时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现在十分安全。

宋天道。竹篮里装的东西也很普通，鸡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简陋的油纸包裹着，整整齐齐摆放在篮子中。鬼火犹豫了一秒钟，光速妥协：“红方，我们都是红方。”

“这个隐藏身份代表着他们内心最真实的写照、灵魂中最邪恶的渴求。”随着他拿东西的动作，一张纸条从镜子底部轻飘飘地滑落。

撒旦神秘地笑了笑。没几个人搭理他。那面挂在门上的穿衣镜顿时被他打落了下来。

之所以这么赶，原因无他，实在是他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3号闭眼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猛地挥刀向前！

鬼火听三途这样说，抬起脚便踹在了金发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站稳……想必心灵纯洁的您是不会责怪我的对吧？”秦非一怔。莫非——

那个老爷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给守阴村村民们送的礼物，看果子的新鲜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们乘一趟车过来的，吃不坏人，分享给徐阳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起码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转。

这个封印鬼婴的封条原来这么厉害？一年有12个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选出6个。

沿途遇到了几组玩家，视线交汇之间神色都很紧绷，挤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却一个劲的往秦非身上瞟。“14点，到了！”不对，不对。

或许副本为各个玩家分配角色时，在某种方面参考了他们每个人的天性。“一个低级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属于他的气息，简直是痴人说梦。”鬼女总结道。他不害怕，但是女鬼这个举动简直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好死不死在这里碰到。那个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带嘲讽地看了过来。

秦非：“……”“这就升成E级了？？？我的天哪，一场直播就升级？？也太强了吧！”工作，工作！

既然非去不可，那让老玩家们打头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唔，这样。”秦非了然地点头，“不够的话，一会儿还有。”

他十分粗鲁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几？”和所有其他人一样，修女们一消失，秦非立马走向了那张休息区时间安排表。

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没有告知这些新人：输掉阵营赛不会失去性命。就像那天在F区，其他几个想要寻找秦非的势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来观望情况，只有蝴蝶，由会长和高层亲自出马，在F区和服务大厅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寻行动。“一年一度的圣子选拔日即将到来，接下来的几天内，你们所有人将平等地、公正地竞争，经受主仁慈的考验。”

总会有人愿意为了可能得到的线索铤而走险。“林业？林业？”他喊着那个与他同病相怜的玩家的名字。林业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

和所有秦非曾见过的其他医生一样, 鸟嘴医生写起字来也颇有种六亲不认的架势, 好在秦非辨识笔迹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将第一页笔记扫视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医生的运笔逻辑。“抱歉啦。”

“所以，在任务完成后，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来自系统或周围环境的提示呢？”青年抬手, 神色平静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这里。”

三途将门从内反锁，向秦非解释起自己的意图：他以前接触过那些智力障碍的孩子，通常也都是这样的——在找到一个自己觉得值得信赖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个棒槌一样跟在人家身后别人赶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