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洞的眼窝中，老虎只能看见一抹极其光滑扁平的诡异面容，全然无法从中分析出眼前之人的内心所想。黑脸男玩家调出这个直播间时，老虎已经带着秦非四人来到了红色泳池房门口，大家并未看见老虎游说秦非的场景，自然也想不到这事早有预谋。青年半眯起眼，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弥羊一只手搭在通风口边缘，就要往外钻。“真的诶，C1副本已经开了高级赛区了，C2副本还没有。”说是死不瞑目也不为过。

“啊？干嘛要这样，全是菜鸟，那不是很没意思吗？”

“靠！”刁明直接瘫软在了雪地中。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秦非觉得，刁明多半是昨夜又发病变异，控制不住自己，违背规则离开了床底，这才被屋里的另一只雪怪咬死。

这是王明明家的习惯。地面上垂首低眉的林业右手反握，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掌心。细长的，会动的。

邪神好惨。有人抬手按了按耳朵，也有人从空间中取出纸笔，试图记录着什么。

声音是从密林那边传来的, 不知为何, 乌蒙对此确信不疑。

跑了？

被蜥蜴这么一弄，很多原本蠢蠢欲动的玩家都退却了。他们像猪人举起酒杯示意，脸上洋溢着欢快友好的笑容，乍一看与真正的人类无异。

秦非放慢脚步，和孔思明并肩走在一起。二楼光线昏暗。奇怪的是，和秦非以往曾见过的每一次都不相同，眼前的污染源似乎并不完全是秦非记忆中的模样。

污染源也会感到尴尬吗？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刚才喊那一声？？“我也是死者阵营最初始，且唯一的成员。”

似乎只要一步踏入，便会永远迷失在其中。

……没有。接警员语气冷冰冰的，倒是挺好说话。

秦非依言走向角落摆放的那个巨大冰柜。不只是秦非, 弥羊他们也都觉察到了刁明的异状。虽然规则世界中大多数副本里都有鬼，但玩家们最讨厌碰到的，依旧逃不开“鬼”这个字。

……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亚莉安从蝴蝶天赋技能的残忍、通关副本的不择手段、以及想方设法折磨玩家的阴暗心理等种种角度出发，将蝴蝶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

“预知系！”他的说话声中有压制不住的激动，“那他们不是赢定了？”教学楼中的其他玩家远远望去，就是引导NPC在闹鬼的幼儿园里独自推着一架无人的秋千，时不时还对着空气说几句他们听不清的话。

就在秦非走进教学楼的同时，幼儿园内的某一处，鬼火和林业正在满头大汗地四处乱窜。

系统肯定会因为泄露了信息，而将弹幕屏蔽掉。

萧霄掰着手指头数道。獾在身后焦急地催促着, 萧霄颤抖着向下方伸出手, 妄图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将秦非拉上来。人类的皮肤与透明的池水相接触，老虎口中传来尖利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随即那惨叫声戛然而止。

故而打量的重点落在了秦非这边。后颈处的手顺着脖子滑到了前方胸口，正对锁骨的位置。

他打量着那个男玩家，纳闷道：“你这两天跟谁一队的？我怎么感觉都没见过你啊。”除了对于未知未来的淡淡恐慌以外，谷梁的头脑竟一片空白。

他一边假意在水槽前洗抹布，一边低声对秦非道：“这个老板娘是鬼吗？”三途忍无可忍，给了鬼火一个天降正义的大哔兜：“亡灵，亡灵，死了的人才会变成亡灵。”这就给了他们傍上大腿的底气。

右边僵尸不会飞天遁地，他和秦非之间还隔了两只雪怪，想在一秒钟之内冲到秦非跟前是不可能的事。“空前绝后，老婆真的太牛啦！”毕竟敌在暗我在明。

而秦非正站在这两座雕塑前，面带迟疑地盯着它们。诶？从这角度望去，玩家们仿佛正在主动走向那张虫母身后的巨网。

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后，却还是没能如愿得到巡逻队的名额。这是秦非此刻心情最真实的写照。林业站在秦非身后，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在秦非的后颈处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黑色纹路，像是枝叶，又像是藤蔓。

头顶的日头又向西偏移了一点点，缺了半角的月亮缓缓从东方升上天空。头灯和手电在这样的环境中效果十分有限，因为视野受阻严重，大家几乎都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片雪地。这样一来，一场短时间的游戏，竟令每人收获了整整6个彩球。

“我看着都觉得后槽牙痛……”有雪村的规则在前，他基本已经可以断定，今夜的危机是分散在各个房屋内部的。鬼火低声咒骂道：“我特么，怎么管不住我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