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系统和观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们，而玩家，则不过只是斗兽场中用鲜血与眼泪当作调剂品的野兽罢了。秦非调出钢管，一把拉开门。孙守义身旁，林业和凌娜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到——了——”否则一旦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就会完全失去退路。不，不可能。

既然决定自己动手，那把他们喊过来干什么？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某种声音。新人玩家们纷纷低着头装鹌鹑，几名老玩家却已经在片刻之间做出了抉择。

而偌大的教堂中，有个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现在他手里掌握着医生的笔记，就像捏着一把通关的钥匙，说话分量重得出奇，可以说是指哪打哪。“艹，这也太牛逼了。”萧霄听的目瞪口呆。

从棺材中爬起的秦非发现，鬼婴似乎不见了。

真的好香。一颗颗眼球。但，除却有两个正处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个囚犯都拥有着一双和0号一样，充斥着狂热的、极度危险的眼睛。

他一步一步平稳地向前走去，双目直视前方。那只手就像是长时间浸泡在冰水中被泡发了似的，皮肤软的不像话，滑腻腻的，摸起来就像是一条死鱼。店门口围了这么些人，她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自顾自走下台阶,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边站定。

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损耗，此刻继续休养生息。

荒山依旧是那片荒山。各大医院前两年就已经跑遍，再看也无用，而心理医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诣就极深，能够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心理医生，秦非目前还没有找到。

“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为，他不是简单的想要把你嚼碎咽进肚子里。”他冲秦非点了点头，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样的动作，将自己的左眼抠了出来。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团团转，可看他如此坦荡地点头称是，三途心中依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这个人可以相信”的念头。

……

虽然不愿承认，但6号此刻的确很紧张。

天井距离村长办公室并不算远，走了没多久便能远远看见来时经过的路，这让凌娜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许。他腆着脸，对修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什么、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抠，但自然是徒劳，除了将脖子上的伤口越抠越大，没有起到半点帮助作用。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但话赶话都到了这儿，他也只能再次点头：“这是必然。”

“我艹这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蝴蝶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仅仅是看着秦非这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萧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秦非心里蓦地一咯噔。

与此同时，凌娜清楚地感觉到，腰间被什么尖锐的硬物抵了上来。就像鬼女曾经对秦非所说的那样：秦非一把将林业向屋子中间那两堆杂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对付僵尸的东西就在那里。”

“你的名字挂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业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看着秦非，“排在榜一。”不是秦非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认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秦非对于自己周身环境中细小的变换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触过的人，即使只匆匆见了一面，也会一直留有印象。神父：“……”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浅，神态轻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酝酿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甚至令围观众人觉得如沐春风。看样子这小东西应该仍是处于隐身状态。

就这还是没有受到副本任何蛊惑、全程以最佳状态通关的结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响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会比萧霄更多。

这大约就是那个向他们发出过警告的看守。事实上，6号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激进与警惕兼济共存的主播，否则他也不可能降服5号和7号当他的马前卒。

随着钟声止息，布告台左侧方的木门忽然“吱吖”一声打开。在林业看不见的某处光幕前，无数灵体正轻松愉快地汇聚在一起，它们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他濒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场没有营养的商业电影。

什么鬼，这是恐怖直播吧？“0点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们一起……”他步速未减，在这座密闭的迷宫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动的箭矢，冲破空气，冲破黑暗，向着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来。

“靠，看见大门，他怎么反而还往反方向走了？”那个叫小秦的D级玩家很显然已经跑了。蝴蝶扭头对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几句，却并没有移动身形，依旧双手抱臂静静站在卧室门口。

“对了。”萧霄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只要秦非顶着王明明的脸，即使表现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会生气或是怀疑。

不远处，一道模糊的轮廓已然出现在浓雾里。“我忏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杀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体，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肮脏的血，他失去了身为一名信徒应有的纯净。”

往常那些来到户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离开副本时被清洗掉了，可哪一个不是愁容满面，一脸惊慌失措，就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畏畏缩缩的？萧霄：“白、白……”为小区里的居民提供便利，还能免费得到一个小童工，何乐而不为呢？

灵体喃喃自语。“6号和5号也不太合适。”

“天……亮了？”萧霄伸手, 五指穿过乳白色的浓雾，神色有些许恍惚。

“什么？”灰色灵体一愣，向身前的荧幕靠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