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止步于秘密被揭开的前一秒。滴落着腥臭粘液的利齿就悬在他的头顶，乌蒙闭上眼睛，心脏狂跳如擂鼓轰鸣。

收音机没问题。光幕中，蝴蝶还在仓皇逃窜。

他有片刻失语。

从始至终，蝴蝶直播间的人气，一直是本场所有玩家中最旺盛的。谷梁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同样，也没有哪个队员会喜欢自己的队长是个捡破烂的。再转身向后看，身后却空无一物，只余一片光秃秃的草坪隐没在黑暗中。

但其他人都没敢将这话题拿到明面上来说。说是男“人”，其实也不尽然。

秦非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直接钻进了床底下，很安详地躺下了。

心甘情愿地留在雪山里，与雪山共存亡？明明是炎炎盛夏，在场所有玩家却都觉得后颈一凉。

乌蒙神色冷硬。

但即使死者只有一个，应或也不觉得那个人会是秦非。事发突然，玩家们完全没有时间去调整什么队形，萧霄是第六个爬上去的，当他上到天花板上的时候, NPC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神庙已被来来回回翻找了好几遍，除了底座之下的那几幅壁画，玩家们再无其他收获。

“……怎么回事？”陶征目露惊愕。应或看着乌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不是个傻子啊？”

“我不认识你们，你、你们是谁？？”“为奥斯塔迪亚山脉驯服新的使徒”一栏后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10”，应或头顶的进度条也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骷髅图标。秦非眼底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

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把秦非扯出来：“他是不是疯了？？”

眉心骤然一松。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出这种茬子，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菲菲身上是不是有毒？？？

闻人黎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再说话。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鬼火刚才跌倒的时候撞到了几个垃圾桶，垃圾桶底下装着滚轮。他就那样, 一步一步。

林业跑过去转了一圈，被熏得直犯恶心：“这个……呕！小区，垃圾分类呕，做得还挺好！呕呕呕——”“我靠，什么东西？！”

在夜色中，就像一辆轰然行驶的列车，无比醒目。观众们看过那么多场直播，见过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死法，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玩家在马上可以离开副本的时候，突然自寻死路！有绳索借力，众人下潜的速度极快，在水下他们连呼吸都可以省去，全程静默无声。

隔着高耸而巨大的石雕，他只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奋力挣扎着。秦非思忖片刻，道：“你们先按原计划，去保安亭报道，我回一趟活动中心。”乌蒙的视线从他后脑勺的小啾啾上移开，点头叮嘱道：“那你别走太远，就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吧。”

一步。秦非抿了口果汁，心情十分愉快：“不会的。”……像是两个死人似的。

从天而降的石块噼里啪啦降落在女鬼的头上，咚咚的响声就像放鞭炮。

他也知道岑叁鸦的天赋能力有些邪门，很难说是预言还是感知，总之，岑叁鸦在副本中的乌鸦嘴是出了名的。秦非停下脚步。教学楼中的其他玩家远远望去，就是引导NPC在闹鬼的幼儿园里独自推着一架无人的秋千，时不时还对着空气说几句他们听不清的话。

右边僵尸原本没朝这边看，在听见弥羊的喊声后转头望了过来。林业不得不出言宽慰比自己大了很多岁的鬼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可被指向的墙壁角落，又哪有弥羊的影子？

唐朋一愣。

像是一条濒死挣扎的鱼，正在案板上，疯狂跃动。

游戏在刚刚猪人宣布时就已正式开始，在他们看手册的短短几分钟里，已经有不少玩家进入了拱门背后的游戏区。为了将危机掐灭在苗头，系统这才策划了这场R级直播。

因为担心蝴蝶他们追上来，秦非甚至把外面那把大锁一并拆了下来, 重新将铁门从里锁上。“我觉得他就是藏在我们中的死者。”

关于地图和雪山路线似乎有出入这一点，孔思明曾在帐篷中向秦非几人提过，秦非也如实转告给了闻人黎明。有人试图走上前去摸一摸那栋大楼的墙壁，想看看它究竟是否真实存在，被身旁的其他玩家一把拽住。

秦非无意在这方面为难他, 大方地表示今晚用过的这些他全部可以拿走。

终于，秦非在舞池边缘发现了一些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