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非则静静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没意识到，又像是将一切都了然于心。玩家一共有16个人。有点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时的体验。

萧霄的笨蛋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呆呆地瞪着秦非。

秦非微微侧过脸，一张腐烂得没了人样的婴儿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眼珠突出，皮肤青紫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尸斑，丑陋的小脸和秦非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在众目睽睽之下，棺材中凭空出现了六具尸体！

“都说了，你不怎么帅气。”青年咬着下唇，抛给镜中那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值得吐槽的点太多,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最终讷讷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这该怎么去找啊？”

楼里的寒气比外面更重，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空气中满是尘螨漂浮的味道。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熟悉的系统提示女声在秦非耳畔响起。

好在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仪式感做得十分足，祭台边缘悬满了桃木剑，玩家们总算不用赤手空拳对付那些尸鬼。

“别怕。”他无声地叮嘱道。他举起手，放在眼前打量着。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个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这种死法未免太过于无趣了。

兰姆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扫帚，连躲也不躲。萧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将手掌半撑在墙面上稳住身形。

对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场直播结束，别说升到E级，就连能活过第三场直播的自信都还没建立起来。说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24号过于仗义的举动令秦非颇有一些意外。

薛惊奇则皱起了眉头。

“他俩也实在够倒霉的。”心脏跳得发紧，肺部紧绷到快要爆炸，秦非紧咬牙关望着天空中悬浮的巨大倒计时——完成起来难度应该不会很大。

青年劲瘦的腰身上多出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伤口处皮肉崩裂外翻，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鬼火和三途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们都没有付诸行动。

14号是个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岁的模样，耳朵上戴着两个水滴形的翡翠绿坠子，看上去非富即贵。鬼女的确是在玩真的。这家伙不是说他这两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吗！

“怎么了？”萧霄问。那《驭鬼术》岂不是手到擒来！秦非对7号并不像对1号那样不客气，摇头解释：

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渗人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两个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没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秦非敷衍地点了点头。自知碰上了硬点子，她眼珠一转。

然后，秦非就看见鬼女头上的好感度条动了一下。接下来的时间里，在修女不时的追问之下，秦非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整整40分钟的中国近代史。？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形容的大约就是这种状况。秦非饶有兴趣地盯着鸟嘴医生脸上的面罩。

玩家中有两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识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拢。说实话，这苹果甚至开了他的胃，现下腹中火烧火燎，比刚才饿得更加难受。那个在教堂中尖声说话的8号男人是一个同性恋者。

有个傀儡询问蝴蝶道：“蝴蝶大人，我们要不要也去参加他们的报餐？”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种通讯工具与其他人联络。他面前那人像是发了狠劲，不要命似的，不停用板砖向他招呼过来。

她的脾气不好，但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在天平明显不对等时，还不自量力地挑衅对方。据说很久之前，弹幕功能是在直播一开场就能开启的。

“咚——”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浅，神态轻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酝酿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甚至令围观众人觉得如沐春风。

灰白的雾气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惨败而了无生机的颜色。反正你没有尊严。

书桌的一侧静静放置着一本笔记。

萧霄简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萧霄如今的表现, 和他在这个副本中的隐藏身份有关联。“确实。已经开始喉咙发干了。”

三途：“？”

到底是什么样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吓成这样？说来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这样讲想要吓唬张图和鬼火，而是真的这样认为。三言两语讲完了重点，崔冉清了清嗓子，堆起和善的笑容掩住眼底的算计：“现在，你们可以打开属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阵营和任务。”

当24号发现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便将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

“兰姆现在已经不在教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