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是一个骨头够硬的信徒，生死威胁在前，转投敌方那是分分钟的事。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播间的观众们给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反应。他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玩家们的眼睛。房屋结构比起门外的徐宅要新上许多，四处的积灰也没有那么厚，但显然也已经无人居住许久。

徐阳舒这个不孝子孙，显然没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认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将获得传承的资格交到了秦非——这个和徐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手中。

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还不错。那些盯着它看的眼神实在太热烈了，灵体战战兢兢地道：“每次，当主播们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那对夫妻就会突然暴起！”

NPC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嵌在了墙壁里。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婴突然“啊啊”地叫了起来，短短的手臂胡乱挥舞着指向前方。危急关头，熟悉的声音却从身侧不远处传来，虚掩的窗户被迅速打开，有人从窗中掷了个东西过来。

6号状况虽然惨淡，生命体征却始终平稳。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憎恶与痴迷交叠的、十分怪异的神色来：“看看呐，上帝给了你多么美丽的一张脸……”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开场白。

那个拜托宋天捡球的小男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几米处。

萧霄：“？”

这场直播结束得非常奇怪，没有一个人看见了那扇本该代表着胜利的大门。

“唉。”单薄清隽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间，蹙着眉，忧心忡忡地开口，“也不知道这样能吃饱饭的日子，还能过几天。”萧霄问秦非：“大佬，你的san值恢复了多少？”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修女不时的追问之下，秦非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整整40分钟的中国近代史。

前方挡路的石碑忽然变得格外刺眼，谈永双目赤红，抬手想要将它推开。他都有点怀疑，12号是不是真的刚十月怀胎生完孩子了。

对于正常玩家来说，越靠近污染源，他们的san值就会降低得越快。解释是无用的，黛拉修女不会听，她一看就是那种武断的专制者，绝不会给案板上的鱼肉争辩的机会。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旧清亮：“问题我们都回答完了，那你们呢？”秦非手中捏着一只灵烛，微弱的光仅够照亮脚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不敢想，不敢想。

他来到村长身前，神色谦逊地递上手中的册子：“村长你好，这是导游让我们送来的。”

望向虚空中，在另一个世界与他目光交汇的那群观众。

它还挺在意秦非的感受。三途看向秦非。

下一秒，他的头和身体就那样凭空分离。

E级大厅中，围观的灵体们屏息凝神，连呼吸声都放缓,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光幕中的那双手。

他和6号之前完全没接触过，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是因为他真的惊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下一刻，变故便随即发生了。虽然他没有回头，但背后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令他全然无法忽略。

一旦被逮到，是绝对逃不掉的。

其他人勉强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找到导游。

“然后。”秦非笑眯眯地接话，“然后我们就回来啦——能够再次看到你们，可真是太好了！”三途姐不在身边，他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被剥掉了壳的白煮蛋一样，随便来一个什么东西轻轻戳一下自己就会烂掉。他急切地补充：“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忏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让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三途冷冷地扬了扬下巴：“说吧，你想做什么？”秦非：……

孙守义默默叹了一口气，望着聚集在义庄门口的玩家们，神色写满了复杂。而此时此刻，隔着薄薄一道木板，萧霄正一脸疑惑地看着秦非。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难道等着那些会把他抓住当饲料吗？鬼火在心里一整个可云摸脸.gif，他明明可以确定，自己从醒来以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三途姐啊！“说吧，我亲爱的孩子。”

秦非会离开原本的岗位转而跑去和居委会大姨抢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秦非点头：“可以。”只有他们四个站着，其他玩家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很不幸。这一小袋糯米旁还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诸如黄符朱砂之类的小物件，但许是因为中间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经都损毁不能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