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视线流连在那三块排行榜上。“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疑问。”秦非正这样想着,鬼婴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小小的身体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顺着墙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帘,眼看就要将它掀开——
他怀揣着最后的希冀抬起头来。他松开手,微笑着,像摸小狗一样拍了拍萧霄的头顶:“副本并不想看见玩家在对抗赛中开局就一通乱杀。”
萧霄听得疯狂眨眼。
然而来不及了,壮汉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机的肩膀。
虽然观众可以观看的直播视角众多,但绝大多数流量还是汇聚到了头部的几个直播间中。就这还是没有受到副本任何蛊惑、全程以最佳状态通关的结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响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会比萧霄更多。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压低声音不知商讨着什么,余下众人则聚在了一起。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追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将所有残缺填满。
事到如今已经很明白了,这座祠堂里的“路”有问题。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传送阵之类的东西,总之,人在里面走着走着就会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难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这里?“真想离开这里。”他喃喃自语。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脸上,很快,像是反应过来了些什么,没多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二人出去排队。这老头似乎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现在哪里还有他多嘴的余地。尸体吗?
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来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够看到他们头上的好感度条。可是整个迷宫所有的走廊,墙面,地板,大体看上去都一模一样,人在里面完全无法分辨方向。好端端的规则却全是口口,这是什么意思?
一分钟之后,副本就无情地打了他的脸。光幕前的灵体们神色各异。
“别跟着我了,自己找路去吧!”萧霄尴尬地一把捂住。
一旦有人忍不住动手,他们不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离开里世界,还能通过那人自身和其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探寻到更多副本规则中隐藏的秘密。一把搡去,石碑纹丝不动。
这让他的良心非常不安。祂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两人在石碑间兜兜转转,竟真的成功将与尸鬼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小节。
那是一颗泛着鲜血色泽的,爱心型的红宝石。最显要的表现便是,他头顶的好感度条在一瞬间上升到了75%。“怎么离开?”他眼巴巴地看着秦非。
有个奶奶还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带着他们过来,你当社区志愿者啦?”
青年双手一摊,云淡风轻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扮演的角色,大概,是一个——”比如笨蛋萧霄。
说话间他已经打开门,带着萧霄向外走去。强烈的电流顺着肩胛骨传递至四肢百骸,萧霄立刻瘫软着倒了下去,眼睛隐隐有翻白的趋势。0号囚徒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了一下,直冲向前的脚步微顿。
可现在,当他再次尝试去回忆徐阳舒的样子时,竟发现已经有些回想不起来了。让萧霄不禁联想起医院里,ICU病房前那种生命力不断流逝的感觉。绑定区域没有NPC,一切手续全由玩家自主办理。
但,起码,从外表上确实完全看不出。
萧霄没有料错,诸如徐家之流的赶尸匠,为保自家子孙安危,即使已经举家搬迁,家中也一定会留有能够对付僵尸的物品。
为了泯灭他的怨气。
鬼婴还在傻不愣登地笑,乐颠颠的,一点也不知道秦非为了把他带出来割了多少肉。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钢管和一块板砖像是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的手里。就这样吧。
撒旦有一瞬间的愕然。假如放任那两人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迷雾散去后,秦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教堂样的空间内。
休息区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转时固定的传送点,无论翻转开始时玩家们身处何处, 翻转结束时,都一定会出现在休息区的走廊里。
“对了。”萧霄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萧霄是个急性子,一句话没听完就不耐烦了:“能不能说重点!”即使好脾气如孙守义,此时此刻也已经气到快要骂娘了。
而推荐度越高的地方,含有关键信息的概率就越大。他缓步行至镜子跟前。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号,凭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个圣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催眠?导游对车内怪异的气氛浑然未觉,拿着喇叭,语调僵硬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与此同时,除了这个领头的修女外,另外那两个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两侧的修女,头上的好感度条同样也发生了变化。
“白痴。”
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内,青年通身仿若氤氲着一层光晕,鬼婴像只猫咪一样盘在秦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