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用力时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动。

导游直勾勾盯着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张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内里千回百转的沟壑一般。

他的手脚被剁下，胸腔被剖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好的，好的。”

此刻的他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而眼下，他竟然与12号走散了！

那金发男子坐在沙发上盯着其他人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布帘背后。

“找什么！”

透过那双空有兰姆轮廓的眼睛，秦非能够看见一个与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难以捉摸的灵魂。秦非会离开原本的岗位转而跑去和居委会大姨抢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在银幕前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 这个此前从未被人注意到过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开了口。

“好了，出来吧。”

“就是，怎么可能？天赋技能的类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几种，翻来覆去地出现，攻略系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但在面对的人是秦非时，这条准则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

玩家们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视频，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欢、积分又能负担得起的就行了。

刚才在窗边扫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这次一共带了20个人，比上次去服务大厅的多了一倍。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看着针头后面戳出来的棉花，萧霄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萧霄想看又不敢看，缩在帘子后面向外偷瞄。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可惜这两样东西他们都没有。用绕圈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或许是大巴车内的规则与村中不一样，又或许是导游被过于强烈的好感度暂时蒙蔽了双眼，这回导游没有退后，而是由着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离内。

原来是这样。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怖呢？“你们不是以前看过这个本吗，既然这人是个npc，那他以前出现过没？”

刀疤面无表情，既不看萧霄，也不应和，像是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

他已经隐隐觉察到，即使已经标明了不可攻略，npc们对待他的容忍度也依旧要比对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玩家中有两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识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拢。那对父母正在背后望着他。

有些人当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几簇视线在空气中触碰，很快，他们便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来。秦非几乎将圣婴院玩成了一个全新的副本，每分每秒都是过去从未出现过的新剧情。不等秦非继续问话，鬼女自顾自开口道：“你看到他头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亲之人鲜血写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亲之人的鲜血才能解开。”

秦非并不会感到恐惧,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没有得到萧霄那样糟糕的体验。纵然无法产生丝毫恐惧，听见村长说完那句话的瞬间，秦非眼角的肌肉依旧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我是鬼？”从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他都只是直着一根筋硬找。虽然这过道已然昏暗肮脏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旧辨认了出来，这里对应的，应该是玩家们从教堂走向休息区的那条廊道。

徐阳舒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吓人的脸，简直就像鬼片照进了现实。与此同时，光幕那端的灵体们也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没办法，就是这么现实。

弹幕界面中疯狂飘过一些诸如“送人头了”、“期待主播大杀四方”之类的水话，秦非没有看见。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将这当成一回事。

秦非肩膀上的鬼婴逐渐安静下来。“……秦哥先是把我从僵尸堆里救了出来……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战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内幕……”面对巨大而空前的危机，秦非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指尖却冰凉得不像话。

“副本并不想看见玩家在对抗赛中开局就一通乱杀。”秦非与萧霄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赶去。

看守和修女挥舞着电棍，像驱赶猪猡一样将他们驱赶进一间间房内。破旧，这是这座祠堂给人的第一印象。处理完碍眼2号，她终于有时间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

毕竟今天的萧霄样子实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怀疑，他从进直播开始就中了什么招。萧霄悲伤地叹了口气。

“萧霄的画面也模糊了！是这间房间有问题？”秦非望向镜头：“您的支持，我的动力；您的满意，我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