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空气中依旧缭绕着挥散不去的浓重气味，每次呼吸间都带给人一种沉闷的不安。就连之前神父刚见到他第一面时，也是这样。“但门口的木头椅子上摆了个扩音喇叭，每隔一分钟就会播报一遍，不要插队！不要插队！”

“我水晶般纯粹的心能够为我作证。”过于长时间的运动使他的肺部肿胀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管被人破开般尖锐的疼痛。

秦非干一行爱一行，立志要将主播的岗位职责维护到淋漓尽致。

没有人想落后。怪不得。虽然鬼火其实并不觉得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抬眸望向秦非。雾气湿润温暖，吸入鼻腔中时仿佛能够迷惑大脑，令人昏昏欲睡。

三途沉吟片刻，解释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会被系统公开分享个人实时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图。”

——这个念头，以前每次被boss追时都曾浮现在秦非的脑海中，但秦非可以确信，这回, 他绝对没有夸张。都是为了活命而已！

秦非唇线紧绷，没有答话，坚定向前的脚步已经代替他回答了问题。

这不是一个只和他有关的游戏。徐阳舒挠了挠头，黑黄的皮肤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尴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尸鬼们攻击力强劲，行动速度也不慢，但或许是受到那一块块枯骨与满身腐烂碎肉所扰，它们的动作并不算灵活。

他只能自己去查。

他的下腹被0号的斧头划开一条极长极长的伤口，但伤口中没有流出半滴血。他开口，嗓音也那样清澈动听：“您好，我是来办理新人身份登记的。”“成交。”

正在直播的画面内，空无一物的空气一点点扭曲，一个模糊的轮廓显现在空气中。

对抗赛中, 指认和击杀鬼都不会有系统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务, 才会悄无声息地在属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笔。他背后的羽翼变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几乎将整个卧室填满。

加上又拿到了这么特别的身份卡，认定他一定可以坚持到直播结束。

虽然中心城中交流讯息很困难，但大公会有着他们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传递一部分内容。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们, 一个个双目失神, 绝大多数都面容呆滞地躺在高低错落的架子床上。

他甚至时不时抬眼瞟向别人的餐盘, 身体一动一动,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冲向别人嘴边一般。这三个同样站在玩家对立面的存在，实际上并非牢不可分。燃烧着的壁灯依旧昏暗。

从那几人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分明是带着目的进入那间厢房的。房间里面和走廊一样漆黑一片，几人挤在一起，就着蜡烛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无数种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说话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右边僵尸头顶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刚才一巴掌甩飞了，秦非的手现在就按在它的天灵盖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诉右边僵尸：整场直播中，技能仅能使用一次，使用过后无法冷却，无论直播有多长。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动还挺丰富。

“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学。”神父说过修女的办公室和医生一样,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条走廊上。

虽然对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没地方长嘴和声带, 但不知为何，秦非竟然觉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许是…冷笑了一下。扑鼻而来的剧烈血腥气几乎要将秦非熏晕过去。

炼活尸共需耗时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刀疤没有将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不深入探究，这的确是一间十分普通而正常的房间。

“小秦我的神！预言帝非你莫属！”“嗯。”秦非点了点头。

二楼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现在已经被清理出来，整齐排列着一架架铺好了被褥的折叠床。

秦非却不以为意： “这个副本哪里不阴森森的？”林业没看过去年的展示赛，不清楚弥羊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据对方迷弟迷妹们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种“阳光开朗、元气满满的纯情男大”。艾拉在秦非将那件衣服拿出来时就怔住了，等秦非将衣服抱在怀中拍打起来的时候，那双一直潜藏着警惕的眸子终于闪亮起来。

好在他们的反应都比较快，没有一个让身旁其他人发现异状。玩家是不可能通过“穿越污染边界”这样的方式离开副本地图的。

他抬高音量：“就这么等着车一直往前开，开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据说很久之前，弹幕功能是在直播一开场就能开启的。同样的，那本能够给玩家带来新生的书，也被鬼女掌控着。

“……”

“可能是被什么别的东西吓到了吧。”显然，这是个女鬼。他终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着的东西。

他可以听，可以看，在一人独处时甚至可以触碰到身边的一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