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纯粹就是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该叫上秦非一起。“什么明抢，说好听点，那叫威逼利诱。”

“让我们一次性洗净你所有的罪孽，从这里离开后，你就又是一个光明而纯洁的乖孩子了。”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电影片段，模仿着说出了一个开头，却很快卡了壳。

“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长发女生和那个帮薛惊奇跑腿的玩家异口同声。

先是6号和7号吵起来了，5号试图和稀泥，却被指责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区瞬间硝烟四起。摆烂得这么彻底？

是萧霄。而结合秦非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他的脑海中竟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秦非已经隐隐预感到，他身上潜藏着某些东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他打开弹幕界面，想要从观众的反应中寻求一点安慰，却被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彻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渊。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你好，王明明，我想请教你一下，请问这个小区里最近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秦非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请教他一些问题。”青年抬眸，十分无辜地指向徐阳舒脚下：“滚到你脚边了，帮我捡一下。”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按照玄门中的道理来讲，这两个鬼说的话的确在理，不像是在骗人。

倒是鬼火，聊着聊着就开始大倒苦水。谈永的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秦非垂手站在司机身旁，闻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好难撬。”秦非盯着死死钉牢在砖石中的壁灯，脸上露出困扰的神色。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头的动作又被黑暗所掩盖，观众们自然也无从得知，眼球们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终不断蠕动着。钱包稍微鼓了一点，秦非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E级区走去

“当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皮相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红粉骷髅，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虚妄，你依旧是你，就算变了样子，也还是原本的你，这并没有什么好怕的。”秦非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安老师探出半个脑袋来。

解决6号刻不容缓。说完，他急急抬头望向刀疤。

“你不用去考虑谁快死了、谁还早着，也不用去考虑谁该死、谁不该死。”他望向了脚下被忽明忽灭的烛火照亮的某处，忽然灵光一现。“林守英是这个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这个世界的意志外化的显现——虽然主播遇到的那个顶多算是个碎片，但，无论是旅社还是导游，都不该拥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别提将能力赋予给别的玩家。”

“是高阶观众！”黑发青年没有看林业，他时刻关注着旁边尸群的动向。

2号被带走，是因为他身上有血污，违反了副本规则。“地是空虚混沌……”原本正迈步走下布告台的神父突然转身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业当时就开始心脏狂跳。

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憎恶与痴迷交叠的、十分怪异的神色来：“看看呐，上帝给了你多么美丽的一张脸……”

一片安静的过道上，两道身影离开卧室。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转瞬之间，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8:00 休息区自由活动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无反应地无视。一口一个“信仰”，说得掷地有声，一套一套的。

他难道不怕死吗？问号好感度，秦非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来了兴趣。众人像是笼中的困兽，又犹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狼狈不堪。

那些尸体面色清白，双眼圆睁，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浑浊，血丝遍布，长长的獠牙从口腔两侧伸出。萧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爷爷的乖孙。”

但12号没有说。他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萧霄有些怀疑，可他侧耳细听，依旧能够确定：过渡区域上正躺着几个人，远远看去十分眼熟。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苟且求生的人，凭什么他们就能如此高高在上？

但他和萧霄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