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看见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可……

宋天虽然没有进过副本，但他打过游戏。秦非没有忘记，大巴上的广播守则第四条：切勿攻击村民！

秦非心中涌起某种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转而将手探向告解厅的门。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弃囚犯们。

那双剔透的琥珀色双眸像是盛着一缕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诚中带着淡淡的担忧。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会陷入长时间的眩晕和幻觉，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会失去部分自我意识，被副本世界的设定所左右，直至最终彻底陷入其中，再也无法离开回到现实。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们，面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洁柔顺，整个人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气质，全然没有被副本幽暗诡异的气氛所影响，在一群灰头土脸的玩家中间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他看着自家姐姐对两名玩家追逐攻击，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猪佩奇动画片还要高兴。再说，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队买早点的居民们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头大身子小，模样甚至有点卡通，像美式哥特动画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强透出一丁点很难形容的可爱。

“可惜，镜子里的人虽然长着和主播一样的脸，可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装杯了！我还是想看更想看主播亲自穿上这套衣服。”弹幕里的观众已经快要急疯了。

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叠符纸，上面已经画好了图案。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实的世界，玩家们也都和他一样，是被那个弄虚作假的旅行社诓骗到这山村里来的倒霉蛋。

玩家们：“……”“好啊，你先出来吧。”秦非道。

三途和鬼火羡慕又失落地看着秦非离去的背影。而是直接站起身，尝试着靠蛮力破坏门窗。而兰姆安然接纳。

秦非：……“应该不会吧……”有人迟疑着开口，“从来没见过那种副本。”

秦非反过来安慰萧霄：“你要这样想，我们早一天进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萧霄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一看就攻击性极强的鬼物，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和玩家交流。

但，即使是掩耳盗铃，起码能让心里稍微好受些。秦非在某个岔路口前，曾经将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边，那老鼠在地上打了个滚，撞上墙壁被反弹回来后，跌跌撞撞地向右边跑去，丝毫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好怪。村道两旁，一户户人家依次亮起灯来。

显然，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

直播大厅直接炸了锅。人在极端疯狂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来，萧霄非常清楚。秦非闻言点点头。

“儿子，快来。”

凌娜惊魂未定，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时，却不由得有些意外。

三途是在综合评估过她与鬼火的实力、以及两人的投入获得比后，认真得出的结论。这一次，司机终于有了动作。——说出口的话也非常不像样子。

又或许是不远处的青年双眸中的光亮太过摄人。众人屏息凝神，将徐阳舒团团围在中间。

走廊中的6号显然也被说懵了。

三途对事态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萧霄呼吸急促，脚下都变成了小碎步。

“一，湘西的夜晚从日落开始，到日出结束。”随即，一道系统提示在秦非耳畔炸响。

他张开五指胡乱在地上摸索，片刻过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刚才被他踢开的东西。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不说不要紧，他话一出口，光幕那头的观众们立刻一起打了个寒颤。

“这真的是你的脸吗？我亲爱的孩子？”秦非摆摆手，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她抬手，铁棍的一头重重砸在地上，迸溅出刺眼的火花，伴随着阵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祂’是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空气被炽热的阳光炙烤得翻起层层热浪，向远处望时，视野中的景物都涌起流动的波纹。事实上，别说拿到积分，玩家们根本连获取积分的途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