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头和身体就那样凭空分离。
转身面向众人,双手一摊:“看,我没有说谎吧,这电话还是能打的。”下一秒,强烈的失重感侵袭而来,耳畔风声猎猎,身下的黑暗像是存着一股强而有力的吸引力,将秦非猛力向下拉拽。鬼手跳了几下,对着秦非比了个“耶”的手势。
噗嗤一声。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团团转,可看他如此坦荡地点头称是,三途心中依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这个人可以相信”的念头。
“也是挺不容易, 看过这么多场圣婴院,我还是头一次看到10号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秦非皱眉追问道:“假如两个世界相互翻转,10分钟之内再翻回来还能起到作用吗?”他们沿着街边走了许久,在一个拐角过后,一座与刚才那脏污低矮的街道风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现在了眼前。
在玩家们震惊的表情中,村长缓缓抬起手臂。他们都还活着。
在祠堂摇曳的油灯与烛火映照间,他似乎的确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了。低血量带来的负面影响还在持续,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但——
不待有人前去,导游已经自觉推门而入,他的脸色在与秦非视线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许,举起手中的篮子向玩家们示意:“我来了。”
可怜的少年对周遭情况一无所知,起初还叫了几声,待到看清身边局势,直接被吓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能瑟缩在那座小墓碑旁无助地发抖。这里有一道小门,宋天中午来时完全没留意到。他们期待着他将副本,引领着副本走向新的前路,解析出观众们从未能得见的故事。
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儿子,别去捡,地上都是碎镜片,妈妈来收拾。”
那颗滚圆的人头像球一样掉在台子上,又被台子上的木板弹到了油锅里,发出“滋啦”一声爆响。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号以后的玩家为什么都没有出门?
秦非盯着徐阳舒看了几秒,轻咳一声,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苹果来。对面人过分镇定的态度终于令刀疤觉察出一丝异常,在施暴的欲望与审时度势之间来回挣扎片刻后,他面带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
“但是他到底为什么不停讨好导游?”
萧霄打了个寒战,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满着钦佩。片刻过后,一颗圆润的、还冒着鲜活血气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这台车载电话是我们与外界联络的唯一途径。”刀疤冷笑着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审度,像是在打量着一只已经落入陷阱、随时都可以任由他处置的猎物。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副本世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你们这几天见到过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
两人都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理会2号。
“救救我啊啊啊啊!!”“以己度人罢了。”得先办法去和他们套套近乎才是。
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婴将那东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几口,吐出舌尖润着自己的嘴唇。周遭一片死寂。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2号已经打开自己的卧室门,闪身钻了进去。有从上一场直播跟过来的老玩家闻言,十分有优越感地笑了起来:
门边、檐下、道路两旁……几乎所有肉眼可见的角落都摆满了石质神像。挂坠的背面刻着一个数字5。难道是他们家日常生活中十分寻常的一环吗?
但他就是有办法把平平无奇的语句说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感染力来。
“只是……”萧霄目露尴尬,“我们在走的时候忘了‘白不走双’的规则,我和孙大哥离得太近,和小刘又隔得太远……”“你们能不能闭嘴,是死是活安静看看不就知道了!”凌娜甚至怀疑,或许刀疤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猎物的乐趣而已。
程松想过去看看,却被人拦在了门口。“你下午一个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昨晚大家在乱葬岗那样狼狈地疯跑了一夜,秦非的苹果居然还没跑丢……
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烧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仓库里有一些旧年留下的书信,我顺着信件上的地址上网搜索实景地图,搜出来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岭。”鬼女还算有耐心,一点点解释给秦非听。
6号捂着腹部,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仿佛已经看见秦非接下去的凄惨模样。3号不明白。耳畔的空气寂静, 唯有系统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断响起。
可是,副本真的会这样简单就让玩家通过吗?
果然,卧室的镜子有问题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但上次进入圣婴院后,却只有两个人成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