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秦非拍了拍徐阳舒的肩:“你看,我没骗你吧?”他的声线压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给孩子讲述睡前故事的家长,用自己的嗓音勾画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很严重吗?
通通都没戏了。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这边涌来。“走快点!再走快点啊,你们的san值都快掉光了!!!”
可秦非刚才跨入门内,底下却分明是一片虚无,像是一脚踏空便会直直坠落下去似的。
林业也叹了口气。“算你赢了。”鬼女疲惫地收回左手。棺材作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个骗局,那玩家们的处境未免也太过于被动了。
假如一个人都没有的话,那……
秦非没办法询问任何人。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只有一个原因:从卧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栋栋整齐排列的居民楼,散满阳光的广场上有不少人在走动。
秦非反过来安慰萧霄:“你要这样想,我们早一天进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和一个黑头发的女生,以及一个肤色苍白、神情阴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实实端坐在了沙发上。
秦非微微垂眸,长而卷翘的睫羽在苍白的脸上落下一排阴影,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支蜡烛点上,昏暗闪烁的烛火将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你们团队下午有安排吗?方不方便带上我这边的三个人?”秦非一整个难以理解,甚至产生了一种要投诉这个在揣测用户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烂游戏的冲动。林业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这条小路没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幸好这句话没被神父听到,不然他可能会被气得提前去见上帝。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墙的那边传来一声充满疑惑的闷哼。
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玩家们沉默地围成一圈,秦非双手交叠,坐在人群中间。老板娘掀开眼皮,见对面站着的是个比刚才的学生看起来年纪还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会,却被那声姐姐叫得不由自主开了口。
他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对,我看到了,是8号先动手的!”他原以为自己还要在外面等很久才会见到秦非他们,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经突然出现在了新人榜上。神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唇畔漾起一颗小小的、甜蜜的梨涡。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了那条巷子。告解厅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终于出现了。
撒旦熟稔地讲述着这句他早已对无数人说过无数遍的话语,眉宇间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和怪异。
或许是他实在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况且,“血腥玛丽”是四个字,和规则中两个字的空格也不相符。
令人完全难以摆脱,不自觉地便向他靠拢过去。
将全部碗筷洗净甩干,秦非清洗双手,拉开厨房的推拉门。
观众们想得非常美,但5分钟注定解决不了战斗。“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爱舔,舔完NPC舔玩家。”
秦非低头看了看自己。可同时,秦非也说了,自己在其中是个例外。青年的眼中带着些许好奇与打量。
像秦非这样的初级玩家,甚至对于直播系统和观众的具体认知都还不完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道具呢?总觉得哪里受伤了。
这两条规则在秦非的脑内交错回响。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间,他愤怒地咆哮着:“渺小的人类,希望你今后能够明白一个道理!”从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他都只是直着一根筋硬找。
秦非连片刻的迟疑都没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当然,我从不无缘无故骗人。”距离他进入迷宫已经过去近四十分钟。——虽然这挣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完全难以改变猎物如今的处境。
大多数的鸟嘴面具为银制品,但眼前这幅面具似乎是铜或铁做的,这让这位医生看起来十分的铁血。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长着一张獠牙遍布的巨口,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前涌动着,将路过身前的每一样物体,无论是人、鼠、虫、还是桌椅板凳和破铜烂铁……全部吞吃入腹。虽然相处时间还不足五分钟,但秦非已然下意识地职业病发作,从进房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为逻辑。
再用力,还是没拉开。“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不要进入红色的门!”
说罢抬手指了指头顶闪烁的系统倒计时。或许那人是个精神免疫比秦非还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时疏忽开了窗缝透气。片刻过后,浪潮一般的议论声汹涌迸发。
鬼婴摇头晃脑地从领域里爬了出来。巨大的荧光色提示条悬停在空气中,配上背后剧烈的轰鸣声,就像对玩家们毫不留情的嘲讽。
右手则高举,掌心中悬着一串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