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弥羊。

他从没有哪一次在副本中，像是此刻这样无比清晰的地认知到，他完了。秦非脚步不急不缓地下了楼。

可身为一个玩家他心知肚明，除非升到S级，接触到规则世界更深一层的隐秘。否则，黎明小队恐怕不得不和他对着干了。

这一点从弥羊进入房间后的表现就能很清楚地看出来。他抬眼偷瞄着前方的猫咪。

虽然在使用道具类药品后，外伤已经被遮掩得一星半点也看不出。说话的人是宋天。

秦非仍未睁眼，突然轻声开口说道：“你们队里那个刁明……”

吕心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绝望。林业手中的匕首飞出，凌空悬了几个圈，最后精准卡在操作杆上方的空槽里。

11号早上，登山队群里确实正在聊进托罗蒙德山的事。是牢中的囚犯，那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少年，那个拥有着和污染源相同又不全一样的那张脸的人。

偶尔两人能通过层层叠叠的洞窟听见一些别的声音。可就在林业即将完全越过通风管道口、和大部队汇合的时候，他身下的铁板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裂响。分明是熟悉的、一模一样的脸，盯着看得久了，却渐渐透出一股强烈的陌生感来。

几名玩家游走在雪怪当中，秦非将鬼婴从领域中拎出来帮忙。蝴蝶找人画的是秦非在狼人社区里，穿着校服的模样。

秦非则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弥羊看着秦非消失的背影，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于是秦非又把漏捡回来了。

直播大厅欢快得像是过了年，人群后面，有些想看玩家死亡镜头的观众泄了气，兴致缺缺地转身离开。

“三丫？”秦非听了一大堆话，关注重点却完全偏了。闻人黎明愣在原地。他顺着来时的方向，踩着尚未被落雪覆盖的脚印，一步一步，平稳而冷静地折返。

“笑死了，主播嫌弃的表情好鲜活。”说话的男玩家名叫丁立，20来岁模样，脸上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像理工大图书馆内随处可见的男同学。孔思明的手机设置很奇怪，因为没有任何秘密，所以无论是谁拿起手机，只要按一下侧边的按键，都能立刻跳过锁屏，直接进入手机的内部程序页。

他现在都不敢抬眼看人，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扑到菲菲面前。“走吧。”秦非道，“先找个房间。”也就是说，当时他的尸化程度必定在5%以下。

他屏住呼吸望向四周。如若不是薛惊奇想为了门口那场闹剧向玩家们道歉，而特意上楼，或许都没人能发现。

阿惠警惕地退后几步。万一不存在——而在高级副本世界中，一个缺了手臂的玩家，又能支撑过几次直播呢？

林业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光幕，迟疑道：“不会吧, 那些光点加起来好像也就只有10个。”黎明小队那边用绳子将八个人连接在了一起，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失手从坡上滚落，但这方法也只有他们那种固定小队才会愿意使用。“快吃吧，儿子。”

女鬼：？！？？？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开窗透气, 整个二楼都散发着一股沉闷的霉菌气味, 空气中带着湿哒哒的潮意。他明明记得走进王明明家之前，外面尚且天光大亮。

这分明是一句警告。

秦非解开B级玩家身上的锁链，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那张垃圾站开站时间表，看了起来。陶征又摸出一个袋子，几人蹲在地上捡祭坛碎片。弹幕又开始哄堂大笑。

吃饱就睡，这艘船上的“人类”，还真是很认真地在把他们当动物饲养。

秦非深知做戏要做全套，装出一副震撼至极的模样：“我们怎么突然改变阵营了, 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死了！”守阴村里鬼婴的姐姐就很合适。可它们就爱挤来挤去。

休闲区内里似乎很是热闹，有音乐声从里面飘出来。弥羊脸上的表情都开裂了。是污染源在说话。

可他就是能在这里，和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迎面相遇。

就在吕心忍不住想问第三遍时，旁边床位的唐朋忍不住出言奉劝道：“唔。”秦非道，“我好像明白了。”萧霄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他越过弥羊，在监视器的摄像头照不到的角度探出半个身体，环视着下方那条窄窄的过道。

就算后面再被发现估计也很难辨认。

他好像越来越痛苦了，一边压抑地嘶吼着，一边双手捂脸，在雪地里打滚。

接触越是密切，盗窃速度就越快。“雪山上，为什么会有虫子？”乌蒙问出了秦非和应或都想问的问题。

“这是什么东西？”秦非微微挑眉，弥羊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开始认真打量起手中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