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不死。”既然非去不可，那让老玩家们打头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绘声绘色的语调就像是在讲故事，生动而饱含情感，同时带给人一种十分荒谬、却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异的违和感。既然不可能，那还操什么心，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先睡个大觉，做个舒服鬼！

不对，不对。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系统你弄清楚一点，直播要吓的是主播不是观众好吗！”

眼下这个情况，显然不适合独自向副本深处继续探索，凌娜只能尽力保持冷静，警惕地往回走去。

污染源出现了。

这也就让玩家们逃脱起来十分轻易。

一扇黑红色的大门出现在那里。鬼火一脸绝望：“要是现在有玩家死了，我们能不能回表世界去忏悔？”这个副本再也不会开启了。

秦非从床上起身，给他开了门。秦非摸了摸鼻子，顺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玩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散发着臭气的生肉被王顺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苍蝇围着他团团飞舞，空气中满是浓郁到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没过多久, 就又到达了那扇门口。他好后悔！

——秦非倒是的确没预感到自己正迈向死亡。秦非干脆将两手背到了背后。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划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将他的身体直直剖成了两半，内脏与碎肉飞得遍地都是，鲜血将附近几米之内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红。

就在此时，旁边那扇小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徐阳舒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你的手指形状真好看。”他十分识相地接着又夸了一句。

“恭喜1000001号玩家秦非成功通关首次副本，接下来系统将为您进行本次积分核算。”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修女冷峻的脸。三途曾经计划着，要在过渡空间中向秦非好好讨教一下这个副本的信息。

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这样一来饿的头昏眼花，说不定死得还更早些。

秦非顺着导游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双方眼神交错，瞬间在空气中冒起无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烧着。蝴蝶那边也没再有什么动静，可能他们已经放弃了吧。

缺了一角的包围圈眼见就要被右边僵尸所突破。他今天才刚进副本, 对属性面板没什么熟悉感, 根本没想起过要打开看一眼。

……

顺着未关的房间门，村长看到外面墨蓝的天色，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还有每天和尸体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恶心的艾德莱。”

鬼火头上冒出三个问号。因为还有一条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规则。唯一有机会突破副本的线索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他们除了向前毫无其他选择。

虽然碍于那些还未明朗的规则，大家的动作不敢太大，但很显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整个休息区翻得底朝天。医生还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笔记已经被人动过，并且原模原样刻出了另一份来。走廊两侧的囚室安安静静，大多数玩家似是都睡着了，静静躺在肮脏凌乱的床铺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给他们打了什么东西。

只要他一做出这种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说点什么歪理了。青年轻轻晃了晃脑袋。蝴蝶那边连秦非究竟长什么样子都还没弄清楚，却能够成功定位到他们的住所。

秦非话音落，刚才还在不断输出溢美之词的观众们彻底哑了声。孙守义走在最前，眉心紧锁，握拳的双手紧紧绷在身侧。

“三，您将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请勿随意离开座位、请勿将头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记，不要开窗！不要开窗！不易啊奥——开——次昂窗——”那条规则的确可以将所有圣婴代入进去。和他有着相同困扰的只有萧霄。

三途感觉到一种透彻骨髓的痛楚从肩胛，从锁骨，从后背，从那根绳子接触的每一寸皮肤传来。

可现在, 他的背后已经传来了阵阵沉重的撞击声，以及斧头劈砍的声音。可没有人能够判断副本要如何进行筛选。他的身体状况在最近两年已经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离开原本的工作岗位。

“嗐！我还想趁机看那个装逼的小子翻车，没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没有点灯，本就微弱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楼外似的。

但秦非没有理会他。迷迷糊糊当中，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闪过他的眼前，那个人向他伸出手，温暖而又有力，将他拉出了死亡的边缘。

萧霄见此忙跟了上去, 也顾不上多问：“可以可以，我当然可以, 走，我们马上就走！”

秦非本以为，门的这端，出现的理应是教堂的里世界。它站起身来，在其他玩家紧张的注视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捡起它滚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将那顶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头上。秦非与萧霄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否则一旦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就会完全失去退路。秦非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趴在他肩膀上啃脚的小玩意，心里实在很难将它和“大鬼”、“厉鬼”之类的代名词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