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佬，你刚才在走廊上看见了什么？”还有少部分连床位都没有, 像具尸体般席地而坐。

虽然和华奇伟曾经形容过的并不完全一样，但，秦非很快反应过来。5号中年人也跟着挤了过来, 见状立即宣布道。

这绝不是一只属于成年人的手。背后，黄袍鬼飞驰而来的猎猎风声已经逼近至耳畔。

他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个，秦大佬，你打算几天以后进副本啊？”

秦非并没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笔记，但他一字一字说出的内容都与大巴曾经播报过的没有分毫偏差。“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下车？”刀疤压低嗓音，眼神如毒蛇从秦非脸上寸寸盘过。

秦非的指尖轻轻磕着床板。摆烂得这么彻底？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萌生的勇气，将林业整个人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拉回现实，这种力量一点点滋长着，终于超过了对死亡、对黑暗、对一切事物的恐惧。

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几个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动，修女从始至终没有多给他们一个眼神。“？虽然弹幕减少是肉眼可见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应过来是他身后有人啊！？”

林业皱了皱鼻子，按下心中丝丝缕缕冒出的恐惧。“当然。”秦非道。“缜密个屁，缜密的人会干出这么莽的事来？”

直播大厅中，秦非每说出一句话便会引来一阵哄堂大笑。然而鬼婴不买他的账, 鲜血淋漓的小小身躯连点反应都不给。

身后，0号果然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来，那粗哑又怪异的嗓音穿透空气与墙面，传到秦非耳边：

她死了。

秦非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然而赌博有风险，副本世界瞬息万变，无论多么尖端的玩家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顺利通关每一场直播。

他从来不是遇到事情会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怼自己为何没有提早发现线索，对离开迷宫没有任何助益。三途给了鬼火一个无语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这个队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对面的人坑了一把没够，这次又上赶着往前送。“跑！”

问号。秦非还想再问点什么，萧霄却转而聊起了黑羽工会来。秦非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被针对。

“唰！”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全然扭转了6号的预期。这都能睡着？再往后还记录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号囚徒和兰姆，他们的姓名、年龄，以及何时来到这座教堂。

薛惊奇眯了眯眼。他果然被抽中投放进了对抗赛。……

难不成和躯干分开，那些零星的部分就不算14号了吗？

鬼婴坐在秦非肩膀上荡着两条腿，对秦非问出口的问题置若罔闻。教堂里的人流渐渐散去，兰姆在修女的带领下来到告解厅前。

萧霄：“……嗨？”“是20号先出手攻击我的。”6号解释道。车内广播停止的瞬间，大巴车也随之戛然停止。

这种普通人杀人后会产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秦非连一丁点也没有。秦非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

只见原本光秃秃一片的乱葬岗西南侧，不知何时凭空冒出一块小小的墓碑来，像是藏匿在无数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萧霄点点头。

出现在秦非视野尽头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那人须发皆白，看上去年岁很大，穿一身纹饰繁复的明黄色道袍，手中挥舞着一柄佛尘。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带着腥臭的风迎面而来。

青年抬眸，十分无辜地指向徐阳舒脚下：“滚到你脚边了，帮我捡一下。”

背后，烟雾散落，三个追兵再次蠢蠢欲动。这一幕差点把弹幕里的观众笑死。

如今秦非直播间中播出的一切剧情，都是他们过往从未看见过的。秦非：……“这合理吗，就刚刚那一小会儿，我连内容都没认全啊！！他居然背下来了？？？”

“这新人是个傻X吧，自作聪明！”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触，可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却也没有死。

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转的时候，鬼婴被副本强行滞留在了表世界，因此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开始震颤时死死揪住了鬼婴的衣领。招待室内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各自挪回了他们原本的位置。那过于鲜亮的色泽在灰败一片的屋内格外显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别扭的诡异，让这桌菜看上去有种塑料玩具般不真实的质感。

“你看，就像这样。”萧霄将机器左右的两个按钮指给秦非看，“我们两个一起按下去就行了。”“这就能够说明一点，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没有办法正常进行下去。”

“你不用去考虑谁快死了、谁还早着，也不用去考虑谁该死、谁不该死。”在如此强有力的佐证之下，副本强行加诸于秦非脑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他的视线在教堂内四处流转，不经意间与另一道和他同样呆滞的视线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