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温热的液体落在秦非额头，顺着眉骨和眼眶缓缓流下，血腥味从棺材四面的缝隙中渗入，从浅淡变得浓郁，逐渐充盈在整个密闭的空间内。

只是不知这种情况随着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级，能否得以改善。

……仔细想来这也算合乎情理，否则就凭鬼婴的本领，秦非带着它就像带了一个随行移动外挂，未免有些太bug了。

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饿了三天，仅靠一个苹果怎么可能能饱！到了这样一个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几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当那些碎片重构成新的画面时，秦非俨然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几年之后。

“我们只是一时兴起, 想进幼儿园里参观一下, 绝对没有任何想要破坏园内设施的意图。”林业抿着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两个人……”

相比较而言，秦非看上去则要有余力许多，不过短短几十秒时间，秦非便成功贴了两张黄符在僵尸脸上。随着萧霄话音落下，数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

林业却没有回答。

什么东西啊……到底什么意思？可是14号，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吗？

……是那把匕首。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高低也该干一两件坏事才对的。“要是这门能打开就好了。”萧霄咬牙，“徐家是赶尸人，家里说不定真的会有糯米和桃木。”

这就意味着，又有玩家要因此牺牲。虚掩的车门被推开，面色灰白的导游一如前两日那样，动作僵硬地走了进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想得的确不错。

可五根手指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还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假如玩家们们真的开始毫无章法地互相攻击，那么表里世界势必会接连不断地互相掉转。与其继续受气，鬼女宁愿遂了秦非的意。

购买的条件十分严苛，500积分，才能换一条线索，这还是D级及D级以下的中低等级副本的价格，高级副本更贵。她完全没有多想，一边翻找着什么一边随口答道：“您吗？您是和兰姆一起来的教堂呀，你忘了？”

萧霄见状一愣：“你要去参加对抗赛？”

守阴村也由此而来。若是秦非从常规渠道离开，鬼婴自然也会被滞留在副本世界中。现在，他身上的黑色衬衣除了皱一点以外，与他进副本前没什么两样。

如此规律，显然不会是巧合。秦非身上似乎永远充斥着一种闲适，使他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游刃有余。他笑了笑，看起来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毕竟，来都来了——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秦非姿势优雅地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刚唆完一碗浆糊一样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顿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是秦非的声音。纸条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过似的，上面的字迹晕散开来，形状非常难辨认。

他操纵着自己不甚灵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个不自然到有些许恐怖的wink。当时秦非就那样闲闲站在一旁，揣手看着他们。终于，谈永成功拽住了一个人的裤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来……”

鬼火也是一样，他的红色比三途多一点点，但距离“装满珠子”来说也还差得远。秦非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样，房间里藏了东西。

但不论你提供的线索究竟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只要不是一句废话，哪怕和以前的玩家所递交的内容重复了，系统也都会通过，并给予一定的积分奖励。见秦非始终没有反应，NPC也回过神来。

他时常和他们聊天。假如被蝴蝶知道，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级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够成功杀死污染源、关闭一个副本，或许他无论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都会决意在秦非还未长成之前，将他收入囊中的。虽然秦非在极短的时间内为自己吸纳了成千上万的粉丝，但隔着一道虚无飘渺的光幕，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个物种的粉丝们，并不会真正像萧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他可以确定，他们现在并没有走错路，所谓的鬼打墙，只不过是雾中路难行，前进速度过慢而导致的错觉罢了。不过好在先前他已经为这种可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现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们足够给力。秦非神色不变，任由女鬼对着他上下其手。

萧霄摇了摇头：“普通人当然不行，但工会猎头是特殊的。”秦非合理怀疑，这是因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断了的缘故。

“哼。”她从鼻腔中喷出一声愤恨的冷哼。秦非静默无声地与不远处的人对视，一股柔和的推力从他的后腰处传来，将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离祂极近之处停下。

玩家根本无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他实在没犯过什么罪啊！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某种声音。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杀人就能杀人的，像安安老师这种，很明显受到规则的制约。

“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迈步跨进了一旁属于他的那具棺材里。这问题问出口，大多数光幕背后的观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撒旦却已经瞬间变了脸色。萧霄愕然：“善堂是玩家工会，你不知道？”

没有血色的嘴唇已经被咬破，沁出血来。虽然他依旧没有动弹，但被秦非这样直白地戳穿，紧张的心情使他的脖颈一点一点泛起了红，逐渐蔓延到了整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