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的脸却已经白得连血色都消失了：“绞肉机。”面前漂着一块浮木，是他获救的最后希望，但他伸手捞啊捞啊，却偏生够不到一点。这是弥羊最后的挣扎。

作为一只存活了百年的老僵尸，以右边僵尸的道行，绝不是一个巴掌可以解决的。

直播大厅里，观众们正在光幕前看得津津有味。商城兑换来的外观只能在中心城里用，说白了就是个寻开心用的玩意，并不能带进副本里。丁立忍不住插嘴，惊疑不定地问：“那、那真正的小秦，到底是你，还是——”

薛惊奇身后，有玩家小声道：“反正活动中心这么大，多进一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我说的都是真的。“主播真的胆大心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副本里利用身份优势，强行把规则给修改了的！”

但这个秘密不一定能一直保守下去。

围成一长圈的怪，几乎从社区的这头围到那头，他和他的傀儡们就像是盘蚊香，在社区内一圈圈打转。水下的灰蛾在吸完那滴血后就重新散开, 要想一直吸引它们, 就必须保持足量的饵料。“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弥羊抱臂观察了半晌，评价道。

其热闹程度，不亚于现实世界中世界杯进行时的酒吧街。有第一次看雪山直播的玩家不明就里：“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让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好像一只壁虎。

想到菲菲之前在14号鬼楼里，三言两语就耸得他不得不甘当开路先锋的英勇事迹，弥羊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青年停住了向前的脚步。“这看起来像不像一条通道？”丁立横着竖着交替看了半晌，“示意我们去湖中心？”弥羊他们将自己的彩球交给秦非保管，可秦非拿到他们的彩球后，彼此属性面板上的数字都没有发生改变。

假如玩家们在404一楼搜寻过，得到过关于这户人家的线索，这本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他这辈子的运气，在认识小秦以后都没了。

“那边八个是一个小队的。”

他明明记得走进王明明家之前，外面尚且天光大亮。眼前的瓦伦老头显然是那种老奸巨猾，会为利益所动的类型，不知蝴蝶的傀儡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能让他为他们所用。右边僵尸操纵起僵尸来轻轻松松，操纵起雪怪也不费什么力气。

弥羊迷茫地眨了眨眼。

又是一声。“空前绝后，老婆真的太牛啦！”

秦非在扔下祭坛后的第一时间就放缓了步速。这是一座不知因何而建，又被遗弃在雪山中的村落。

秦非一向镇静的面部表情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你最多可以操纵多少雪怪？”秦非：#！！他扭头看了一眼老头，眉梢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它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只盯着谷梁一个人，对其他玩家视若无睹。谷梁大受打击，同时也感到愧疚。手机，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任务道具，被秦非藏起来，其他玩家的线索链就断了。

藤蔓？根茎？头发？左侧那只手，在灯光照耀下带着奇怪的，充满胶皮质感的反光。他在心中无声地骂了一句，稳住险些脱手将路牌甩飞出去的胳膊。

他刚刚还在为自己是白方阵营而感到庆幸，一转眼之间，就发现自己成了小团体中的异类。这里的水温比起冰湖表层位置要高许多，秦非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如果秦非让老板娘来给他们安排工作，老板娘是不可能让他们进后厨的，大概率会让他们去干一些拉货或者倒垃圾的活。

谷梁的浑身都被灰白色的虫丝缠住，几乎将他包裹成了一个茧。别的玩家即使不能动弹，眉梢眼角却都散发着焦灼之色。

秦非点了点头。今晚发生这么多事，这支队伍本就有些许松动的迹象。脱口到一半追悔莫及，一把捂住了嘴。

但来的偏偏是秦非。六个祭坛，六个垃圾站。NPC高举着的手尚未收回，握紧的拳微微一动，变做了一个枪的手势。

两下。首先，身旁的其他玩家并未表现出任何异状。

周莉走出奥斯塔迪亚雪山，重新回到陀纶村落，可误入雪山的她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因此变得浑浑噩噩。弥羊有苦说不出，他身上的范围性伤害道具不少，但全是暴力输出，刚刚那个炸弹已经是最客气的了。

秦非觉得有点难办。门牌号还是诡异万分的404。

……

这里分明更像一条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秦非打开弹幕，直播间的观众们正在进行狂欢。

帐篷外狂风呼啸，帐篷内则一派寂静。规则说了，同伴不对劲，要视而不见。秦非半眯起眼，紧盯着那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优美身姿。

还好有小秦在，丁立想。预言家。这种道具可以复制游戏中的基础钥匙，只要将钥匙整个拓在印泥里，玩家就可以从道具匹配的钥匙盒取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来。

但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一句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