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墙，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轻轻戳了戳墙面。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玩家们的眼睛。

无论如何后面的内容，那条弹幕没有说完。少年心脏狂跳，忍不住又抬头，十分小心地瞟了门一眼。

“我们该怎么跑？？？”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萧霄出声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直播大厅中喧嚷声四起。修女继续开口：“接下来，请大家上台来领取属于自己的个人物品。”这下，他更跑不动了。

滴答。没有别的问题了。秦非不动声色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看见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四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毫无形象地挤满了整张沙发。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务大厅员工脸上满带笑意，没有对他们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广播声被强烈的电磁干扰打断，刺耳的电流声令萧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齐齐离家出走，秦非却无动于衷。比如村长，比如司机。

他看起来非常惊恐，低头使劲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们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但，就在不久之前，11号也替6号做了证。

秦非自打毕业工作以后，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点事想问您。”秦非数了数在场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28个。

秦非加重脚步，提示他们自己过来了。

他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将秦非往口中送去。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商业街上有不少门店都还没开。看起来略有些冷清。

这一次的系统机械女声依旧毫无感情地播报出了观众们都难以相信的事实。招待室里还坐了好几个暗火的其他玩家，听到探员说话纷纷过来凑热闹：“展开说说？”

下午时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内里只传来了两声虚弱的回应，外头的人也没有把棺盖再掀开过。对于秦非来说，萧霄就是他在这个副本中最亲近的人。

如此打过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经有数。而事实上，他正盯着墙角的某个东西。萧霄上前几步，敲了敲门：“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现在倒好，一个鬼小孩，一个鬼大人, 看起来还是一家子——简直就是天要亡他们啊！

“到时候，那些犯人们也会会出来放风。”

“五个月前、四个月前、三个月前……”萧霄皱眉记着数。要是他再强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开青苔的秘密。

其他人还以为他在摸鱼，没有人留意这边的动静。好磨叽一老头, 秦非有点想翻白眼。

手一点要听话的意思都没有, 示威似的舞动了一下手指。没有人会喜欢身上背负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看看他满床的血！

撒旦道。

直播大厅中寂静一片。不说别的，就说最简单的：点一根灵烛，凑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应，这总可以吧？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翘着二郎腿，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出言指导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这些东西你们有没有？或者什么能驱邪，差不离的往我们身上抹就是了。”

只是由纯净圣洁变得黑暗血腥。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他的笨蛋脑子直到这一刻才转过弯来。

好在萧霄虽傻，临场反应却还不算迟钝。直播画面中，秦非应付完神父，迅速将钢管抽回。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终于看清。

纤长的食指嵌入眼眶，缓慢轻转。玩家们来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时表现正常”的副人格。

“——别叫了！”孙守义剧烈地喘息着，从口袋中取出一截蜡烛。（注：如需使用厕所，请出门五百米左转，使用社区内的1号公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