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的眼睛就像灯泡，死死照在宋天的脸上。

“上帝看到这一幕高呼好家伙。”

他说完后人群中没什么反应。

秦非半垂着眸子思索，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这个导游话少得仿佛像个哑巴。这条台阶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难走，如今秦非和萧霄更是一边夺路而逃，一边用手指头死死抠着一侧的墙壁，生怕自己脚滑掉下去，直接将底下狂舞的电锯变成碎肉机。

秦非坐在他斜对面，同样也没能躲过，温热的液体顺着秦非的脸颊滑落，他屈指轻轻蹭去，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被染红的指尖。

秦非眨眨眼：“也不是。”那双始终终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却遍布着锋利的探寻。报废得彻彻底底。

那人牙齿焦黄，一头卷发油腻腻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鼠灰色夹，十分自来手地伸手搭上林业的肩。

粘完之后又甩几下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秦非肩头，将那纸一会儿扯下来一会儿贴回去，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他们住的这栋宿舍楼一共只有一扇大门，一楼还有两扇通风用的窗，现在外面都堵满了人。纷杂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惨叫。

可怜的老实孩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显现出迷茫。一步一步。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

“讨杯茶喝。”

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择言。意识越来越涣散，8号闷头躺在床上，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喷吐着血沫的声音。“主播那叫搭话吗？那根本就是在怼人吧。”

秦非甚至有点怀疑，或许他也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高低也该干一两件坏事才对的。当他们从那个卵中破茧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彻底沦为蝴蝶的傀儡。

“那就不跑了吧。”林业非常听秦非的话，瞬间便打消了念头。“过道上有好多血！”有人惊呼，“规则不是说，教堂里不能见血吗？”

比如笨蛋萧霄。

身旁监狱的编号已经从0号一路顺延到了7号。可压力当前，谁又能睡得着呢？

刀疤他到底凭什么？又是这样。那……就是单纯看脸来判断的咯？

甚至连奖励结算也是正常进行，只不过得到的积分会比胜方少而已。

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玩家们的大脑，将诸多原本不合逻辑的事排列组合，构建得无懈可击，找不出丝毫破绽。“是20号先出手攻击我的。”6号解释道。

秦非什么也没有听到。

它看得见秦非。

他没有忘记，圣婴院，是一间教堂。导游又一次举起那把破旧的喇叭，被电流放大的嘶哑音色再度响起：“亲爱的游客们，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阴村。”秦非微笑着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除了靠曾经在副本中组过队的其他玩家来进行一些十分语焉不详的口耳相传之外。祂不说话，看着秦非，轻轻笑了笑。

虽然积分不高，可对于那些在游戏中表现不佳的低阶玩家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优良的选择。因此秦非决定，下午继续出去转转。秦非从善如流：“那本书……”

他腆着脸，对修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圣子降临之时，新的黎明便也得以来到！”没有用树枝拍打自己，却并没有死，也就是说林业违背了副本世界的规则，却没有受到惩罚。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着自己的“眼球”，将它举起，半眯眼凝视着，就像在阳光下鉴赏一颗珍珠的色泽。

显而易见，任平失败了。在早餐铺那边收获了不少信息量，三人都是一脸思索。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点不对。

秦非想了想，在“现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间摇摆不定。手指敲击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打断了屋内四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