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可原本装聋作哑的npc却立刻开了口：“我家的小孙女，三个月前病死了。”

规则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条约。林业、鬼火与三途站在人群边缘，静静地听宋天讲完这些，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个姓秦的玩家，起初他还以为他有什么厉害的底牌，可眼下看来，也不过尔——但三途总觉得有些许不安。

昏沉恍惚的视野中，那人以双脚为中心，正在雾中一下、一下地摇晃着身体，幅度之大看得人几乎忍不住要皱起眉头，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进地里。道上的规矩不都是这样吗。或许，他们的身份藏得很深。

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他一分钟前才刚想到，幸好自己现在是在里世界。

一切都与众人下车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可是我还是没有弄懂，主播伪装神父能干嘛啊？积分不是靠系统评判给的吗？”

一层则早已欢腾一片，气氛异常热烈, 几乎已经脱离了一场普通直播的范畴, 倒像是在进行什么狂欢似的。

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尤其是萧霄。

一行人再次来到商业街时，已经是上午8点多了，出来觅食的居民越来越多，各个餐饮店内全都热火朝天。

圣婴院这个副本，和上次的守阴村实在大相径庭。

“第三次R级对抗类副本即将在十五日后正式开启，邀请信函现已发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请有意向参与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签收——”

一旁，徐阳舒面带迷茫地望着几人，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头大身子小，模样甚至有点卡通，像美式哥特动画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强透出一丁点很难形容的可爱。他记得他之前听萧霄说起过，从F级升级到E级的通行证，只需要花1000积分就可以换购。

他的妈妈正站在灶炉旁边。

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学习。——尤其是第一句。

青年半眯着眼，细细打量。秦非啧了声，悄无声息地压下自己脑海中刚冒头的“能这样听声辨位，感觉好像狗子”的冒犯念头。和之前自告奋勇刺杀秦非的8号不一样，3号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保命的天赋技能。

对于自己同伴们如今凄惨而混乱的处境，秦非一概不知。

秦非用一种看珍稀动物般的眼神看着他：“到底有什么可紧张的？”表里世界的翻转需要以玩家的死亡来推动，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动手。萧霄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他妈说什么？？”谈永简直难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确信他没有听错，又抬头直勾勾瞪着秦非。“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要走到头，或者走到死。青年手指用力，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大锁应声而开。

如果秦非和萧霄能看见神父此时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的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始终憋不出来，尴尬的神色和刚才的萧霄如出一辙。

“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可是很快，萧霄就闭上了嘴。“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纤长的睫毛不解地扑闪着，俊秀的脸上写满疑惑。

那种带着金属卡顿的机械声，光是听在耳中，都令人骨缝隐隐作痛。“所以。”凌娜迟疑着开口，“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到底算是活着，还是……？”

可是，系统好感度不会作假，导游应该不至于恶劣到玩弄“好朋友”的感情。

“靠我真服了，怎么这个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爱厚脸皮吗！”

——他竟然会有这种东西！……靠！

玩家们一路走来，路上连NPC也没见到几个。有尸鬼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地栽倒在地。

“真的，隔着屏幕我都开始心跳加速了，这个小boss的心是用石头做的吗呜呜！这样居然都能无动于衷！”

那些被当成了随从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当成了奴隶对待。果然。得到自己预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只有镇压。

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紧接着，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