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细听，头顶的确传来阵阵沉重的闷响，像是有人正在走动。两组人几乎同时面对面出现，宋天看着双马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不，不是在玩偶里面。”

杰克目光隐晦地瞥了一眼湖面。秦非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一切。那玩家正要回怼，回眸撞进弥羊漆黑无波的眼睛里，却忽然不敢说话了。

秦非不需要他提醒也会自己跟紧的。它将视角停在闻人黎明的直播间，静静等待着这个自己养成了近两年的玩家走向死亡。

平日就一直热闹非凡的娱乐中心，在预选赛这两天时间里，人流量更是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弥羊实在没法放心将自己的生死依托于一个才见过没几面的陌生人手上。“登山社准备爬的那座雪山，离周莉老家不远，周莉在村庄中找了几位攀登雪山的老手，拜托那些人带她先走一遍旅行线路。”

“醒醒，天亮了。”

只是它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漏算了一环。

【玩家意识载入中——】

薛惊奇一愣：“……就前面这栋居民楼啊。”

“……”瓦伦老头张了张口，又惶然地闭上。纸上画的东西看起来确实很像一把剪刀, 可是，辛西娅的房间给出的所有提示，已经全部都在这里了。“小毛贼，哪里逃！！”

把他弄出去，等他醒来，还可以问问密林里的情况。

玩具室的门紧锁着，和林业鬼火一起出现在玩具室里的，还有一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我们去了早餐铺对面的羊肉粉店吃饭。”

薛惊奇压制住快要抽搐起来的面部皮肤。直播镜头中，原本跑在最前方的蝴蝶神色纠结，黑如漆木的眸中不断闪过思索与疑虑。【狼人社区-无名保安：好感度-5%（对于半夜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老保安无话可说）】

老虎认真思索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描述，干巴巴地道：“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吕心的死相实在有些糟糕，女人死在走廊角落，满头满脸都是血，整个背部的皮肤寸寸崩裂开来，双眼圆睁。

崩溃！！弥羊：卧槽！！！！

亡灵复活夜。——祂现在不记得自己是谁了。NPC支起一架架投影幕布，确保各位财神爷能够享受到全方位、多角度的直播服务，看着店里每日流水般的积分哗哗进账，店长们笑得嘴都合不拢。

崔冉队内的玩家便暂时跟了薛惊奇。段南的状态越来越差了，丁立不得不伸手搀着他往前，否则他就像是失了方向一般，不时便冲向别处。就在老头抱住他大腿的一瞬间，蝴蝶便猛地蹬腿，将他狠狠踹开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秦非一直在旁边发呆。

换来一片沉默。

他的眼睛像两个骤然点亮的灯泡一样闪闪发光；“我我、我还有副本信息！”蓝底白字，就像高速公路上很常见的那种指示牌一样。但崔冉和她之前连交流都不曾有过, 愿意冒着危险绕远陪她过来，已是仁至义尽。

两下。“如果你真的觉得王家有问题，大可以自己进门看看，我不会拦着你的。”看见秦非那张陌生的面孔，那人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的手腕一翻，从虚空中晃出一把匕首。

她跑进活动中心以后就直冲二楼，背后的劲风越来越近，那种令人骨缝发冷的寒凉将吕心团团包裹。“50%的胜率，他输了。”狐狸苦笑一声，“那个黄狗在狼进去之前就和NPC说好，下一个轮到他。”

应或的表情骤然一僵。

这两个都是A级玩家。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开窗透气, 整个二楼都散发着一股沉闷的霉菌气味, 空气中带着湿哒哒的潮意。

秦非一巴掌抽在NPC的后脑勺上，赶在他变异之前将他扇醒。活动中心一楼的会议室前，玩家们乱糟糟地簇拥在一起，望向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打量。这些都是仍需玩家继续探索的内容。

能带进副本里的面具当然也有，但那种面具都很假，一看就不是真脸，用那种外观反而更容易被人盯上。秦非滴入水中的血将附近的蛾群引得发了疯, 有一瞬间，玩家们脚下的冰层几乎变成了灰黑色。

同处一个空间，秦非察觉到对方的同时，对方显然也觉察到了秦非的存在。

秦非面色如常，用指腹擦掉嘴唇边的雪粒，又伸手挖起一捧雪。谷梁将脚步压得极轻，悄无声息地跟在秦非背后。

弥羊还没看出秦非的天赋能力到底是什么。也不知等到那个神秘的、强硬的、高高在上的污染源，重新找回属于祂的意识时，回想起自己现在这一连串像家养小狗一样的举措，内心会是何种感受？这是一种系统层面上的压制，和玩家实力无关。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着大言不惭地改口：“我们是你的同学呀，孔思明，我们都是登山社团的社员，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右边僵尸纠结地瞪着冰面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捂住眼睛，也跟着跳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