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水流滴落的声音。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隐约辨认出这是个身着青布长衫的法师，脚踩草鞋，头上戴着一顶青布帷帽。青年旁若无人地凝望着院子一角的红色纸钱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与此类似的画面正在游廊的各个角落上演。三进三厅，走廊与走廊相互串联，房屋均匀地排布在走廊一侧，正屋和堂屋的区分也很明显。“他们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车和板车搬运尸体，假装自己是正统的赶尸匠，而更多的人则连面子都懒得做全。”

目前已知拿到人头分最多的是6号。兰姆全程都低垂着头，落在队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并没有来找他搭话，像是当他完全不存在。他们现在唯一的食物来源就是导游，若是导游之后不给他们送食物，还真不知该去哪里吃东西才好。

“你可真是……”

有叫他老师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儿子的……修女冷冰冰的嗓音自身前传来。

箱子里，萧霄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潮水般的弹幕瞬间将秦非面前的空气占满。

会来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刚出第一个副本的新人，装积分的兜子比脸还干净。他抬手拦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经像是被恶狼冲散的羊群般惊恐尖叫了起来。“医生以为他控制住了兰姆的病，但实际上并没有。”那双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两颗无机质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秦非并不在意鬼婴弄脏衣服的事。他正一门心思盯着门上的把手。她头上的好感度条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将秦非从脏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铁床上搀扶下来。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发男子摩挲着下巴，“这又是指什么？”萧霄存了点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痴”，于是特意替换了一个听起来好听一点的词。萧霄：？

一切都发生得毫无预兆，凌娜惊恐交加，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秦非抬起手，佯装捂嘴咳嗽，实际上却双指拖动放大了那块奖牌。这张脸也不过就是皮肤比一般人白了一点，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点，脸型比一般人流畅一点，头发比一般人多一点……

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当然是会生气的。秦非目睹完这场闹剧，收回视线，转身向休息区更深处的寝室走去。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惫与伤痛而紧绷的精神逐渐松弛下来，骨缝中流淌着柔柔的暖意，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温水里。

秦非镇静地向着二人颔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门边走。安安老师指了指沙堆，道：“选吧。”

头颅上的五官，和村道两旁的神像一模一样。看来这24分告解分, 只能在24名圣婴内部流通了。就在此时，旁边那扇小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多么有趣的计划！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不过是被规则大发慈悲放了一马，从规则的指缝中苟且偷生的小蚂蚁罢了。

“你们不是以前看过这个本吗，既然这人是个npc，那他以前出现过没？”秦非颔首，一步一步迈向房间门。

最后还是萧霄把右边僵尸的头捡了回来。

明明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村长的的声音却无比空洞，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鬼火听见蝴蝶过来，急得愈发明显。秦非心中也蓦地一动。

你在外面疯狂的找他吗？他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叮铃铃，叮铃铃。

看来只要没有和人的皮肤直接接触，墙壁就依旧是老样子。萧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阿尔茨海默症晚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游戏结束了！

秦非提出这个要求时，甚至没有给出任何理由。鬼火差点下意识这样接话，好在及时反应过来，狠狠咬了下舌头：“要四碗炒肝。”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大约正身处于兰姆的记忆之中。萧霄说完，不解地问道：“秦大佬，你说他们这都是怎么了？”这令他的叫喊声显得尖锐又喑哑，听起来十分怪异，就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发出声音来似的。

“我没死，我没死……”异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们诡笑着，缓缓转过身来。

却在快要贴近猫眼时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领。“什么味道，这么臭。”秦非身后，有个玩家刚一醒来便一迭声地抱怨着，声音不大，但尖锐刺耳。鬼火：麻蛋！！

刚才在义庄门前导游就提到过，“不要直视神像的左眼”，现在宴会上又有与眼睛相关的环节。

秦非抿出一个笑容：“非常好吃，谢谢爸爸妈妈。”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虽然他在这场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经没了，但对于萧霄的潜质他也很看好，恰好萧霄和孙守义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队登记的时候询问了两人对加入公会的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