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右边僵尸的头轻轻拂开：“婉拒了哈。”她一把拉开房间门，头上浸出的汗水已经将发丝全部打湿，粘哒哒地粘在额头上。

林业：？

他说这话的时候鬼婴就在他的肩膀上坐着，叭哒着一张嘴吐口水泡泡玩。但……

那些现在在外面摸黑走动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那是两个看起来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有灵体站在光幕前，回忆起记忆中与0号囚徒有关的往期直播画面：出现在秦非视野尽头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那人须发皆白，看上去年岁很大，穿一身纹饰繁复的明黄色道袍，手中挥舞着一柄佛尘。

至于秦非这场渔利具体要怎么收……萧霄是一点也没想出来。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脏兮兮的小衣服。萧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听见林业惨叫声以后特意往那边过去的。

安安老师带着玩家们绕过半圈幼儿园主体建筑，很快来到了正门前那一大片活动区域。看来，他们没有找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声调拖得很长，像是一块沾满毒药的蜜糖，拉扯出危险的丝。“咱们这次来这个鬼地方，都亏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肯定要出事。”越来越多的玩家将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儿园。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越来越浓烈的臭味在空气中飘散，像是有什么东西的燃烧，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烂。

秦非合理怀疑，这是因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断了的缘故。

他似乎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看样子，王明明平时和爸爸妈妈的关系并不亲近。所有瓶子按照颜色大小一一区分开，由低到高摆放得十分整齐。

他忽然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挺酷？

“他们能在表世界的卧室镜子里看见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对话——除了你。”“不可能。”程松打断了他的话。秦非：“……”

沉重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人警惕地探出头来。一路上都低垂着头的导游此时终于仰起脸来，他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动作一如即往地缓慢，他伸手，从身上斜挎的破旧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红色的铃铛。林业也叹了口气。

所有的东西上都有着标号, 不容混淆。“它、它变样了诶……”林业惊叹着。

时间已经不早，秦非同三人挥手道别。

那张折叠床没有打开，对折放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个大大的纸箱子，里面是叠好的床单被褥和枕头。……萧霄见状，神色松动了些许：“还真是。”

就像是一群饿狼被放进了养猪场，拥挤的人群被尸鬼疯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间逐渐开阔起来，越来越多的尸鬼汇聚到了祭台边。

萧霄望着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虽说仍旧没什么血色，却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样大相径庭。主播真的做到了！

“对了。”萧霄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林业有些不高兴：“你咒谁呢。”

黑羽和暗火，作为规则世界内霸榜公会排行榜的两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来还算端正。

能多苟一会儿是一会儿，万一他苟在房间的这段时间里，副本出现了什么新的转机呢？

NPC萧霄的脸上浮现出浓重的不甘之色。不对。至于送进教堂的理由？

他又尝试着挣扎了一下，依旧不行。一个穿着神父服饰，胸前悬挂着木质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头来，他枯瘦的手攀着告解厅的墙壁，声音颤微微地发出质问：

三途是见识过0号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见，以0号囚徒的杀伤力，即使捆上锁链，依旧会比她见到的那两个囚徒难对付十倍不止。“为什么，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我的孩子。”

萧霄：“？”

“接着！”

萧霄在看见僵尸的第一时间便从身上抽出了一把黄符，咬破指尖，就着鲜血在上面飞快绘制起了图案。

他现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