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秦非摇了摇头，他也没听清，青年柔声又问了一遍：“宝贝，你刚才说什么？”

萧霄加快脚步，紧跟在秦非的身后。粘稠温热的液体落在秦非额头，顺着眉骨和眼眶缓缓流下，血腥味从棺材四面的缝隙中渗入，从浅淡变得浓郁，逐渐充盈在整个密闭的空间内。

秦非收回视线。

秦非皱眉，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啊，对，就是20号追着他们，是20号想砍死6号，我看见了！”没过多久，高阶灵体身旁出现了另外几把高背椅，身前则摆上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香槟、果汁和甜点塔。

本该鲜血涌动的祭台地面上干干净净，祭堂中却不断有血水顺着墙缝渗流而出。三途犹豫片刻，对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这东西的门打开，放我们进去？”那是——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对, 就是流于表面。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墙面上喷溅的血：“餐厅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这个高度，要想溅上这样大量的血，只有一种可能。”

秦非充耳不闻。秦非在换衣服时抽空看了一眼弹幕界面，飘过眼前的评论稀稀拉拉，不知观众们又在聊些什么他听不得的话题。秦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铺着散乱的床单与薄毯。

“对对对，主播以前对NPC多温柔啊！”那些抱怨的、不满的观众们通通闭了嘴，也没有灵体继续离开。

黑暗退去后，出现在秦非眼前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小小空间。

别说里世界那几个甩着电棍、随时都会往人后脑勺上抡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几个白修女，看起来也都很不好说话的样子。离开前，秦非特意绕去徐阳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几眼。

这狗副本、天杀的系统。有的高阶观众甚至会将自己身上全部挂满，走起路来叮铃桄榔地，像颗圣诞树一样，以此来彰显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两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们差不多的时间，林业同样做好了准备去开启自己的第二场直播。

……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确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会在那时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认。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时的神情比刚才更加专注了。

懵逼了的道长步速渐缓，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抡着电锯的NPC追逐着他的队友，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见。终于有一个观众慧眼识鬼。

萧霄问出了大家目前最为关注的问题：“它有没有伤害你？”

6号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进展到这一步的。

如果是凶残的尸鬼，他们就和对方硬刚到底。“这真是新手玩家吗？看上去简直像老玩家跑来新人当中传教的。”萧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要……？”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秦非半跪在地。

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着道路两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间房屋门口都看见了白色的纸钱串。她是不能随便杀人没错。

在他与她之间，竖起一道难以逾越的、以信仰为名建立起的高墙。可奇怪的是，虽然仪式没能成功完成，那个坐在镜子前的男生却在不久后骑车时意外摔断了腿。

而血修女没有半分犹豫，面对这一切，她们连脚步都没停顿，一副完全没将萧霄放在眼里的样子，继续追着秦非跑。有的房间关着门，有的开着。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绳子拴着的气球一样，也跟着飘出了门外。

四个浑身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鬼从四个方向向他逼近，林业想起身逃跑，可身体却被某种来源不明的力量束缚着，四肢与躯干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此时，玩家们正穿着整齐划一的红白条纹T恤，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

又是秦非身先士卒，与导游道谢过后，他从篮中随手捡起一个三明治。秦非皱眉追问道：“假如两个世界相互翻转，10分钟之内再翻回来还能起到作用吗？”

没有穿衣镜，多不方便。他正盯着自己的手。

他来到村长身前，神色谦逊地递上手中的册子：“村长你好，这是导游让我们送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副本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觉得心情挺愉快的，还时不时的就想傻乐两声。这回答委实有些出乎6号的意料，竟然把他问哑了。秦非不动声色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看见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林业恍恍惚惚的，脑中甚至开始闪过一幕一幕的走马灯似的画面。“生死由命。”青年浅色薄唇微扬，语气淡淡道。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卧室中没有找到和父母关系有关联的提示？

凌娜惊魂未定，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时，却不由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