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洞口。

老虎身旁，一个顶着狐狸头的玩家略带惋惜地说道。

那也不能高到这种程度吧，逆天了呀这已经！昏暗狭窄的通风管道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秦非讶异地挑起眉梢。这是真的，规则世界里以玩家相互厮杀的血腥场面为卖点的直播世界并不多，假如是那样的世界，一般在副本开始，就会作出清晰的说明。

“然后就找到了这些。”

菲：“？”

怎么这么倒霉！！

秦非同样也在观察着他。

秦非站在尸体边，神色晦暗莫名。他张开嘴想大口喘息，却忘记了自己还在水里。

说是戒指有些不对，它看起来大概更像一枚扳指。他顺着来时的方向，踩着尚未被落雪覆盖的脚印，一步一步，平稳而冷静地折返。他在失去一条手臂后，平衡能力也大幅度下降。

喷涌的鲜血如同小型瀑布般狂流，淌得遍地都是，猪栏中另外五名玩家骇然退后。譬如多久能移动一次、一次能移动多远，都不可能随心所欲。

可副本没有给出新的通告，离开副本的银色大门也没有出现。

假如夜晚是鬼怪阵营猎杀玩家的时刻，那对于秦非而言，形式将会变得十分不利。这很奇怪，祂知道，祂的胸腔中并没有心脏在跳动，可那种指尖和血管同时轻微颤栗的感觉却挥之不去。他只是从头到尾都被小秦拿捏了而已。

深绿色的枝叶将青年修长纤细的身影掩盖，秦非静静匍匐在灌木丛底，如同一团不会呼吸的影子。是谁？是谁在发出声音？那个勘测员拍下照片的神庙，就在密林里，显然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缺德带冒烟的男妈妈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说话时，白发青年默不作声地转身，向秦非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垃圾站门外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奋力往门上撞。例如“我们之后该怎么办”或者“这个副本的解法到底是什么”这类空泛而庞大的问题，他是算不出答案来的。

还是……

黎明小队的人一直以为刁明是在密林深处中了招，但如果刁明没有进入过密林深处，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中的招，黎明小队其他人同样也有可能着道？说不定大家都可以活下来。“那边。”

王明明的妈妈：“我们现在就一起上楼吧。”五人倒都没有怀疑过吕心是被这新来的四个玩家杀死的。

数不清的鬼怪排成一条拥挤的长龙，像是突然嗅到新鲜血肉气味的、饿了七天的野狗群，丧失神志般一路紧随秦非身后。放在门口的收音机在一遍又一遍播报过救援通知后，已经哑了声。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秦非之后复刻起来也很容易。

秦非冻得牙根直打颤。从猫咪玩家的反应中，老虎完全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既然小秦躺在这里，那这三天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又是谁？

来之前蝴蝶还担心过，12号楼的门会不会也打不开。闻人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示意秦非来看。

只隐约听见弥羊最开始的时候大喊了声“宝贝”。秦非不着痕迹地垂眸。

的确也只能这样了。

……

他退后半步咬了咬牙：“算了，你们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此言一出，走廊顿时一片哗然。他咬重了“活人”两字的音。

虚空之中的呼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ps.请收敛好祭坛碎片，你也不想过后再重回此地寻找吧？）说不定大家都可以活下来。

“开始吧。”他说，巨大的头套下方，一双眼神色阴沉，“速战速决。”“菲菲公主——”

他手上的塑料袋塞得鼓鼓的，在离开商业街以前，秦非最后还去了一趟报刊亭，花一块钱买了厚厚一叠过期的旧报纸。

还有单纯善良。弥羊下颌紧绷：“有没有一种可能，1号社员的笔记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