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双空有兰姆轮廓的眼睛，秦非能够看见一个与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难以捉摸的灵魂。村长的视线扫过那册杂志上的摄影照片。

再瘫下去好像也不是个事。

事实上，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秦非已然有了另一个猜测。他看见萧霄来了，咧开嘴，扯起一个怪异的笑容，那泛黄的牙齿和猩红的牙龈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块一块细碎的肉屑。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热情的样子和面对其他玩家时，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不耐烦模样比起来，简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吓成那样？放眼望去，乱葬岗上还有不少玩家正狼狈地逃窜着，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五分钟过后，应该还能剩下几个人来。

他不知道这种举措会不会被系统判定为游戏异常。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经历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简介中的“范围性威压”和“必杀”都令他很感兴趣。

这是秦非第三次来到地下室。黑心教堂？

熟悉的男声混杂在一堆音色各异的呼喊声中，被秦非精准捕捉。因为是R级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异性非常巨大。虽然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但哪怕仅仅从神态上区分，依旧可以轻易辨别出高低阶玩家之间的不同。都快成内部员工了，拿点员工福利也是应该的吧。

“蝴蝶也在找他？？那他死定了！”不过好在先前他已经为这种可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现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们足够给力。

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灵体们顿时神思恍惚起来。她可从来没见过哪个新手玩家在第一次登记时就能有这么多积分的！“动手吧。”祂十分平静地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刚过下午1点不久。他们要将兰姆送到教堂去。

也有高阶主播镇定自若临危不乱。近半数的玩家都没有说话，脸色难看得像是病了一场。

秦非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学就会！”

秦非深深吸了口气。距离一小时的期限越来越近，他的步速也越来越快。秦非眨眨眼。

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等到再睁开的时候，视野中便已经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客厅了。观众们很难相信，迷宫列出这样的规则给玩家，目的会是鼓励玩家撬它墙壁上嵌着的东西。

他的眼镜碎了，上面沾满灰尘，看起来像是在奔跑过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脚，又被他慌忙捡起带回脸上似的。24号神态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 冷冷地转过头去，对着眼前的空气发起呆来。

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灵酒，摇着头回答道：这样看来，进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坏事，秦非在这一瞬间竟然找到了一点苦中作乐的愉悦。

他的笨蛋脑子直到这一刻才转过弯来。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滴落，伤口处皮肉绽开。

村长：“什么样的大爷？”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着说出副本为他们安排的身份：“您好，我们是来村里旅游的游客。”

直播行进到如今这个节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们分团队求生的对立局势非常明显，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画了地图这种事告诉秦非。秦非一边逃命，竟还有闲心在心里估算着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闭嘴！”

“在这样下去…”萧霄望着不远处那如同末日潮涌般庞大的尸鬼群，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上下左右的边界都已经模糊，整个空间杂揉成一团, 目之所及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后半截话还没说出口，被萧霄吞回了肚子里，因为秦非听完前半句话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飞也似的将符纸从鬼婴脑袋上掀了下来。

林业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这条小路没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但秦非不想这么快对祂做什么。他将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沉，已经完全听不出他原本的音色。

为什么呢。在这样恐怖片要素齐全的情况下，林业忽然做出这种举动，杀伤力不可谓不强。“在多年以前——什么？具体是多少年？”

“啊？”

一股温热迅速向外喷涌。她死了。

这个程松，现在看来肯定就是善堂的猎头了。

秦非没听明白：“谁？”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门的人，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开始扭头向着里面冲。“这主播是属兔子的吧！老子画面都没看清他就跑没影了。”

那灵体接下去的话却让所有观众全都竖起了耳朵。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许、大概，是因为他是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敲死的？”

僵尸。如今这份暗流涌动的安稳，恰恰才是对他们的最好的保护。不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