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不可能找一个敌军替自己驯化使徒，所以，作为被雪山选定的“教官”，秦非本人毫无疑问已然是一个合格的使徒了。是, 在各个副本之中，出人意料的事有很多。丁立沉默着没有说话。

所有玩家都转换到了死者阵营，秦非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他从口袋中取出那块谷梁用半条手臂才换得的黑色石片。他好端端站在这里，说不出话, 肯定不能是因为喉咙突发水肿。

在秦非的示意下，陶征率先开口，介绍起垃圾站的基本信息来。“以前是他运气好，这次，他是真的要完蛋了吧？”

“但肯定是被鬼杀的。”唐明肯定道。捆绑在腰际的绳索松脱开来，闻人黎明丝毫未能觉察。

乌蒙难以置信：“到了？？”

丁立上手摆弄了几下，没弄开。从底下这群人来的方向，也就是那扇黑咕隆咚的窄门对面，獾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我真不该放那把火啊。”

但秦非绝不是什么一般人。社区里的怪物就像夜间被灯光吸引的蛾蚋，前仆后继地涌向活动中心。弥羊诧异地睨了秦非一眼，若有所悟。

秦非没有立即接话，污染源掀起眼皮看向他。秦非跨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开始搭积木。他实在是太笃定了，有那么一瞬间，鬼火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是复眼赤蛾翅膀上的花纹。”秦非半阖着眼。鬼火和林业的身形迅速恢复成了原本的大小，同时，轻若蚊蚋的童音似有若无地回荡在空气中。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目的吧。

直播画面中，王明明的爸爸妈妈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人。因为身处陌生环境中，猎豹不敢将手电光调到太亮，玩家们连在一起的阴影被昏暗的光晕投射在两旁铁皮上，状如鬼魅。既然，祂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祭坛送到秦非眼前。

没见过的地方，那就是新地图。

后面那一大段乱码，十分鲜活地表达出了宝田先生无与伦比的愤怒。但应或已经感觉不到紧张了。

具体节点是在今天早上。“文明什么文明，明明是我老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大学生……搜救工作……”猪人说过，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一时间不少玩家都走出了圈栏，寻找起了各自的同伴。

“帮帮我！帮帮我！！”“认知混乱、感知错误、无法辨识地图。”“算了，别问了。”

更恐怖的是，弥羊一听见“妈”这个字，浑身的血液就都开始翻滚沸腾，汹涌澎湃的母爱简直快要抑制不住喷涌而出。

“楼？”秦非思索片刻：“唔……或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偷偷回到A区的新家，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而被点破身份的崔冉头顶则多出了一条提示。他的分数去哪里了？

一直以来都非常好说话的崔冉，此刻态度却突然强硬了起来：“再看一看吧，我总觉得这栋大楼有点不对。”闻人黎明叹息道：“既然他是受伤才引来的怪物攻击，那今晚之后我们多加小心，应该不会再有危险。”

如果碰上要求少的玩家，更是跟在大马路上白捡钱没什么两样。“假如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闯入雪山中，就会被山神当做主动献祭的祭品，被永远留在雪山里，再也不能离去。”他们在副本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秦非和弥羊有点什么特殊关系，但两天下来又觉得不像，因为他们确实没有那种方面的亲密。

污染源的目光闪了闪：“你不好奇吗？你的身上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气息。”

“真都要进去吗？”猪人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猪的耳朵和猪的鼻子将脸皮撑得乱七八糟，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怪物。灵体一扭头，自家主播还双眼紧闭，像条蛆一样在雪里颤抖，牙关紧咬，面色胀红，一副想睁眼又睁不开来的样子。

他的双手竟不知为何变成了橡胶制的，戳起来紧绷又带着弹性，就像一个充满的气的氢气球。

计划是好计划，可连第一步都行不通。王明明家居住的12号楼距离14号鬼楼不远，秦非绕过半圈广场，很快来到自家门前。

在黑暗中移动的身影，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分做四批，正向舱门处汇集。弥羊当即便浑身一颤。孔思明呆坐在原地,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既然他是儿子的好朋友，眼前这两个最疼爱孩子的家长也就大手一挥，宽容地放过了他，在他把自己家打扫的纤尘不染之后，毫不留情地将他送走了。秦非退后半步，附耳对林业说了句什么，林业点点头，转身询问站在更远处的五名玩家：这样的事既然能做一次，就能再做第二次。

如此看来，林业刚才甚至可以说是运气上佳。大约，和秦非在恍惚间看到听到的那些画面脱不开关系。

秦非站在悬崖边向下望。

三途迟疑着看了一眼怀中的祭坛：“那剩下四个？”“你的游戏玩得怎么样？”猪人的语气和善，望向秦非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只要秦非那两只眼睛没有瞎，早晚都能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