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秦非连片刻都不敢放松，一旦他被一个绊住脚，剩下的一拥而上，一人一口都足够将他啃成一具白骨。目之所及处，他见到的已经完全不再是刚才那张尚算清秀的脸。这玩家十分敏锐地判断出，眼前之人不好惹。

秦非一巴掌抽在NPC的后脑勺上，赶在他变异之前将他扇醒。在他狼狈的身躯后方，面容沉静的青年正双手抱臂，不带表情地注视着乌蒙。

木质座椅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锐的咯吱声，引得半个房间的玩家纷纷向这边看了过来。

好可怕，怎么突然看起来像是要变异了一样？夜色越来越深。玩家们回头望去，来人是一个大象头套的玩家。

开膛手杰克不太愿意揽这个活。

那个角落铺了块脏得要命的地毯，枣红色的底，上面用黑白色丝线绣出眼睛形状的图案。弥羊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但很快，她就发现，只要她一转身，耳畔立刻就会传来脚步声。秦非一摊手：“就是这样，外观道具可以强制他们替我做些鸡毛蒜皮的事，问个好，或者端茶倒水之类的。”“怎么回事？”弥羊让丁立过去查看情况。

林业倒抽了口凉气。

安抚好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少年版污染源，秦非起身，走到门前。

他们两人一个是老虎，一个是狐狸，但凡敢往屋里踏出一步，现在拿到彩球的就是他们了。双马尾弱弱地举手出声。先是衣服、头套，全都变得焦黑。

B级玩家？那不是和薛惊奇一样。……

身为盗贼，他的敏捷度很高，且十分善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陷入艺术的痴狂后，宝田正明先生成为了自己雕塑大军中的一员！秦非盯着她看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抬手摩挲着下巴。

秦非云淡风轻地掀起眼皮望向他：“啊，我不是说过，我的精神免疫很高吗。”整片海域平静下来。

像是在水里，但可以自由呼吸。系统提示犹在耳畔回响，秦非很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主从契约。

就凭那几句语焉不详的话，说了和没说根本没两样。

弥羊抓狂：“我知道！！！”

【今晚不是平安夜，24小时后，请大家再接再厉！】弥羊：“……”“你知道的，我失去了很多记忆。”污染源道，“我只能够感觉到你的特别。”

这方方面面都要替秦非打点周全的老妈子样，着实惊掉了丁立他们的下巴。鬼婴快去快回，一路爬过NPC们擦得赠光瓦亮的皮鞋，来到舞池边的某处圆桌上，然后又原路折返。

但实际上，这种限制真的存在吗？一看便剪裁极其贴身的高级燕尾服勾勒出他鼓胀的啤酒肚，他每走一步，皮鞋底便在木质地板上叩击出清脆的响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事怎么也能忘记？除非像萧霄这种有特殊职业或天赋的玩家，否则一般的玩家，譬如黎明小队那种，在面对怪物时或许战无不胜，可当他们碰见一个真正的鬼时，同样只能束手无策。

有雪和冰渣从屋顶落下，四面墙壁都在摇晃，整间屋子像是随时可能倾塌一般。“我已经知道了，但你不知道，嘿嘿嘿。”鬼怪不知道。

秦非：噗嗤。

一直转到下午两点，四个人各自又都进了一次黄色的单人游戏房，依旧一次错误走廊都没有找到。“加入死者阵营，大家合作共赢。”秦非慢条斯理地开口，像是一个老成的推销员在兜售自己的商品。

玩家的心脏骤然缩紧，呼吸一窒。谷梁和丁立在绕过无数弯路后，在某处石窟交界处不期而遇了。

或许是离开雪地后无法适应，它滚圆鼓胀的身体正在不断渗出浅棕色的液体，滴落在瓶身底部，汇聚成小小一滩。底层船舱依旧安静。“已全部遇难……”

“火灾发生在20天之前。”

转头就给门上贴了封条。

和光幕前的观众们一样，此时此刻，林业的目光，也正汇聚在绞肉机边缘的传送带上。

不过，假如真是这样，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这在副本中被污染的玩家身上都是很常见的。这东西不是房间里的，而是秦非从外面的地毯上粘来的，秦非弯下腰，将那薄薄扁扁的一片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