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想去问小桑，小桑却不理他，只是看着他，离开嘴无声地笑，笑容阴森又渗人，把宋天吓了个半死。秦非心中一动。

修女在前方不远处，6号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却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兴奋。

一股浓郁到令人难以忍受的血气混合着腥臭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毫无悬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与秦非肩上的鬼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秦非手上拿着的是一件绒绒熊样式的连体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

萧霄斩钉截铁地点头：“要的要的！”这太不现实了。

他举起手，放在眼前打量着。“我总觉得他们就要来了！”他忿忿地抱怨着。

鬼火讲得起劲，摆出一副“就让我来考考你”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对“杀人”这个工种不太熟练，三途的思路出现了严重的偏颇。这条路是萧霄扔了三个小铜板算出来的，据说有关键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三途真的很想翻一个白眼。

劫后余生的欣喜、对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机仍未解除的恐惧混杂在一起，令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一旁，秦非拿到钥匙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告解厅的门反锁了起来。“系统呢？别装死了好吗，每年收我们那么多金币也不知道拿去维护一下服务器！”

广播声被强烈的电磁干扰打断，刺耳的电流声令萧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齐齐离家出走，秦非却无动于衷。

刚才他们壮着胆子，掀开告解厅的帘子往里看过，里面明明一个人也没有啊。程松一点都不想试试。“咚——”

她完全没有多想，一边翻找着什么一边随口答道：“您吗？您是和兰姆一起来的教堂呀，你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关系，老玩家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什么样的人是工会可以吸纳的、什么样的人不能，这些都要经过考量。秦非站在床边，说话声调中带着三分懒散与漫不惊心。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着的小孩心思一样难猜。不能问萧霄，他和那个秦非显然是一伙的。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修女的哪条红线，他调出弹幕界面，眼前的空气中飘过零星几条发言。

“12号，你最好赶紧想一想，你要怎么办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就好像他已经胜券在握，已经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视着底下正在做无用功的跳梁小丑。三途脸色惨白，她的声音比平素尖锐了些，但声调依旧冷静而严肃：“哭什么丧，我还没死！”

尖锐刺耳的电流声骤然响起，大巴顶端的广播喇叭中断断续续传出了人声。“人一旦着急起来，就容易犯错。”

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几下，又在那里走了两圈，仍旧一无所获。

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程松能够在短短几秒之内反应过来，冲去救凌娜，也就意味着，他绝对将凌娜推刀疤的整个过程收入了眼底。

要……八个人？秦非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秦非并没有因为自己得到了一些讯息就对医生出言不逊，依旧保持着礼貌与风度。

秦非侧过身，与导游对视。或许是三个——那个叫林业的小子一天了还没回来，想必凶多吉少。这已经是条能够一眼望到头的死路了。

将人性格中相对极端的那一面彻底激发出来，让狂躁的人变得更暴虐、软弱的人变得更无能……

除了满地的虫蛇鼠蚁，就只有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不断蔓延、转折、再蔓延的围墙和地面。不为别的，就为程松竟然能在积分足够升级的情况下坚持留在F区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狠人。先不说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宫内的空气质量就足够让人在生理意义上头脑发昏。

“我们暗火以前也有前辈上过这个榜，上榜时大约排在第50位左右，在结算空间里，系统就问过他，是否需要隐藏个人信息。”不出意外的话，外面应该是有人的。

“宋□□居民楼那边过去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秦非垂眸，将神色语调放缓到极致，整个人显得十分温顺：“我想找兰姆。”萧霄突发奇想，“你说，会不会其实已经有人拿到积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诉我们？”幽幽铜铃声响中，十八名玩家从各个方向被迫转身往回，各自脸上都写满惊惧难安。

四处都是碎石飞溅，一边跑还要一边闪身躲避暗算。后果自负。

林守英一点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质，其最主要的一点便是，靠近林守英时，玩家们不会掉san。“啊……要我说实话吗？其实我也没看懂，不过看主播的样子他应该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吗。”然而这提议却被秦非否决了：“不行。”

就像三途来这个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样。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副本世界。

那是一张秦非十分熟悉的脸，五年前，秦非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