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羊终于重新夺回了声带的掌控权, 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张大：“你叹什么气？？”萧霄来到通风口边，向下望了一眼。

他站在神庙的门前，那扇门上印着一对巨大的灰色翅膀，像是某种蝶或蛾子的翅膀，翅膀左侧有一只向上看的眼球，右边是一只向下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正在逐渐加大，刺骨的寒风阻滞着玩家们的脚步。林业觉得蝴蝶有点惨，但又十分蠢蠢欲动。“你们哪来的帐篷？”黎明小队的队员跟着队长一起目瞪口呆。

木屋？

刺耳尖锐的机械音在房间内回响，弥羊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在林业心目中，秦非的人格魅力完全是超脱于玩家等级之外的，收服任何人都不为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吕心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爆发力。

一株株笔直的黑色树干像是一杆杆已经上膛的枪，随时都会抵在玩家们的眉心。亚莉安余光瞥到后脸更红了。这个R级副本的核心是“对抗赛”。

要想输也有点困难吧。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开窗透气, 整个二楼都散发着一股沉闷的霉菌气味, 空气中带着湿哒哒的潮意。他是一个看不见的鬼。

手里拎着的小女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瘦而长、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但更多的人却只是普通人, 实力不上不下，积极参与只是为了苟个奖励分。乌蒙：“……”

三人已经站不起身来，手脚并用，朝房间内爬去。诚然小秦在副本外闹出那样大的风波，又以一己之力将蝴蝶气了个半死，必然是有点本事的。狼人社区那次, 以弥羊A级玩家丰富的副本经验来看。

“我劝你最好还是忍一忍。”

“你知道的，我失去了很多记忆。”污染源道，“我只能够感觉到你的特别。”

两人加快速度，在漆黑一片的楼道里飞奔。“动物要听人类的话。”他瞥了一眼地上尸体毫无血色的脸。

从那天在别墅里交谈甚欢后，污染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踪影。

他半点没受到外在影响，一手托腮，一手驱赶着草丛里的蚊子，悠悠然等待着6点的来临。“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个副本只有死者阵营的玩家能通关。”

——很可惜，这些和玩家们都没有什么关系。已然死去多时的断肢皮肤青白一片，上面浮现着一块块黑死的尸斑。玩家们欲哭无泪。

只是，当欢呼声响起时，总也少不了泼冷水的。闻人黎明眼疾手快地将冰洞堵住。

山里没有网络，秦非先是点开了微信，想要看看历史聊天记录。源源不断的怪物，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他完了，歇菜了。

至于小秦。直播开始才不过一天, 其他三个副本的任务线和剧情走向都还没有拉开大的区别。

那人手里拿着的匕首，他认得，是系统商城里的匕首。虽然不用自己动手，但谷梁在这段路上受到的惊吓半点不比其他玩家少。蜥蜴已经痛的跌坐在地，汗如雨下。

类似于床上的人和动物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戴面具、神明的旨意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诸如此类秦非最最关心的内容，是完全无法问出口的。而是变成了回字、品字、甚至是更加复杂的形状。污染源说这些话时，偏冷的声线压得极低，带来一股难言的蛊惑气息，和祂方才摇着脑袋说“我不知道”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用“人”来形容祂，好像也不太对，毕竟秦非清楚地明白，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乌蒙赶紧将那块冰又塞回了洞口。

树木有侦查能力，会思考，能移动。黑发青年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两步，抬手在虚空中轻点了几下。

刚才在炒肝店里也是，林业一说到他们早上喝了羊肉汤，老板娘立刻变脸，什么也不肯说了。反正如果玩家不主动指定生活管家，系统也会随机给分配一个。“进去看看再说？”野猪用眼神询问老鼠。

就算现在知道真相的人是薛惊奇, 他肯定也会马上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还不如秦非自己来赚这一分的指认分。或许是这雪原太冷，眼前的青年不笑时，竟也被浸染上了几分疏淡的凉意。

在这般安静的夜色中，这音量足够惊动整个活动中心和周围几栋楼亮起灯来。“好，我明白了。”弥羊对杰克摩拳擦掌，双目炯炯地瞪了过去，“你安心的去吧，这里有我你放心！”先前在木屋时虽然玩家们也怀疑过，但证据不足，分析也不足，那种笼统的猜测没能得到系统承认。

这是玩家们在雪山副本内的第三天，风雪依旧大得惊人。“我有些怀疑，导致我灵魂撕裂的那场事故，可能与规则系统有着很深的关联。”

丁立简直有点毛骨悚然了，结结巴巴的问他：“你、你的脸……”

天色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黑，头顶的阴云沉沉下坠。有人经过这条分支走廊，听见 NPC的说话声，远远站在路口向这边张望。秦非：“……”

连预言家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