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所正对着的墙角，一张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摆放在那里。看看谈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比起来，这些观众喊几声“老婆”，简直就是小儿科，不痛不痒，完全无需在意。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浓重的画面上印着六口人，一对中年夫妻，一对年轻夫妻，一个老奶奶，和一个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婴儿。

浓郁到近乎凝结出实质的黑暗如同水流般，从门缝、窗缝、从每一寸墙壁中，渗透进狭窄的小隔间里。秦非没有回应萧霄，几秒钟以前，那道电子合成女声又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鬼火刚才已经偷偷告诉她了，这个蠢货，把他们的里人格的特性全都透露给了对方两人。

“它、它变样了诶……”林业惊叹着。“下次有机会的话，我给你介绍一家美甲怎么样？”青年笑意轻柔，“我觉得猫眼的款式就很适合你。”不过这也的确难不倒他。

“可不是有本事吗？看这张小脸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听他的话……”

会那样做的，一定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愚蠢的新人。

所有村民都已经完成了挖眼的仪式，他们将头缓慢地转过来，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礼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E级直播大厅内, 上万双眼睛齐刷刷瞪着光幕。在这些形制都一模一样的门中，王明明家的门异乎寻常的显眼。

萧霄：“哦……哦？？？？”可说到这里，萧霄却又想起另一种可能：“万一蝴蝶也和你一起进副本了怎么办？”

“真想离开这里。”他喃喃自语。从门打开的那一刻开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从没有玩家探索到过的内容了。系统将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联起来，再将玩家们投放其中，从而开始了一场又一场不同维度、不同位面之间，充满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秦非没有买一分钱的票，免费围观了一场闹剧。下午时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内里只传来了两声虚弱的回应，外头的人也没有把棺盖再掀开过。

为什么会这样？“都不见了！！！”

“程松和刀疤那边还是好的。”谈永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脚狠狠踹向那石碑。这并不像是对待什么“圣婴”之流应该有的态度。

来到这个副本后，8号抽中的角色是一个同性恋者。可是，知道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样像给小学生讲课一样逻辑清晰的话术阐述出来？“等等，所以现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剧情？这个鬼婴NPC我以前从来没在0039号副本里见到过啊，主播是开启了什么新的剧情支线吗？”

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经改好了。”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仅修复了秦非临死前被车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体，顺便也修复好了他千疮百孔的健康状况。

孙守义皱了皱眉：“在规则世界中，遵守规则就是存活的第一要义，有时候的确会出现假规则，或是互相矛盾的规则，在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前提下，具体要遵循哪一条，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断。”

“任平指认对了，所以白方阵营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误打误撞才指认对的，所以系统给了他惩罚。”

说完他们一溜烟地跑了。“靠！要不是他历史直播次数是零，我真的没法相信他是新人！”秦非虽然不会感到恐惧，但什么东西可爱什么东西恶心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会大妈们当中混得如鱼得水的表情，有理有节到就连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丝毫差错。

“村长！村长——！！”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门把，怀揣着一丝妄想，想试试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进房间而已。

秦非歪了歪头，与导游对视。

“配上主播这张脸的确非常加分。”这几个僵尸看起来，竟然似乎也许好像……还挺好说话的样子？“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个！”

在秦非的视角下，那人头顶同样顶着一行字。

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来，他总不能去把对面的眼珠子抠了吧。

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压低声音不知商讨着什么，余下众人则聚在了一起。秦非：“……”“如果程松不愿意放弃刀疤, 我们就威胁他……”

向导游讨要药品的计划显然已经失败了。

或许远比一个一次性消耗品要大得多。青年如离弦的箭矢般弹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