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实在妨碍心情。灰色的帽檐下，导游的视线不断在青年和车载电话之间游走。

“我要为1号圣婴忏悔，他犯了偷窥他人的罪。他的内心肮脏，双眼污浊，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难以洗净。”

能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是，作为一个进副本前不久还在进行国旗下讲话的三好学生，他在F区看见一个清洁阿姨被人欺负时，忍不住上前帮了几句腔。

见状，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几许。

鬼火接着解释道。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觉得他已经死透了吧。秦非抬起手，佯装捂嘴咳嗽，实际上却双指拖动放大了那块奖牌。

总之，在这十五年里，教堂已经从纯粹的神圣之地变成了一种集监狱、疗养院、学校于一体的复杂机构。同行的两人心思各异，良久，终于看到义庄漆黑沉重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现在看来，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没有错。直播大厅中，光幕前的观众们正不明就里地窃窃私语。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右边僵尸抱着脑袋，像个尽职尽责的守卫一般目送着众人鱼贯进入门内。守阴村村祭的确需要用到玩家当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当中死去的玩家。他很想调出属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他的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断奔跑的过程中沾满了血点与泥土，可在林业眼中，此刻的秦非无异于天神降临。她尖锐的牙齿再度显现在空气中，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胆，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块。村民们对待他并不像对待秦非那样态度友好，大多数人对他都熟视无睹。

【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就像一块石头砸向冬末春初结冰的河面，那平静的表象瞬间碎裂，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这主播看起来有点傻。”众人七嘴八舌地嚷着，急着去找柳树却又不敢走远，只在小范围内四下乱窜。但……

“当然，我不是对这件事有意见，只要能让鬼女小姐安心，要我们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轻轻柔柔地开口，整个人像是一片随风飘飞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然后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唔，或许有人成功过。”刚才因为14号女人而离开的观众，正在飞速涌回秦非的视角，光幕前的议论声如浪潮，层层叠叠。

林业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小声对老板娘说：“谢谢、谢谢，我们自己来就行，您忙去吧。”没有人会相信老人所谓“过几天就知道了”的说法，在规则世界中，时间给予玩家们的，永远只会是同一个恒定不变的答案。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学校住校时，隔壁寝室的男生玩过的一个游戏。

“卧槽？？？”她还能好好地说话，这说明她的伤势还没有严重到致命的程度。“我都要怀疑鬼生了！”

一个与副本剧情没有太大关联，却与他对整个直播系统的进一步认知有着重要价值的问题。“现在，请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导游说罢，在义庄大门边站定。只是，向前没跑几步，他便听见那边有声音传了过来。

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两分钟，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戏进程。当然是有的。

……

为什么呢。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嘴角。三途将门从内反锁，向秦非解释起自己的意图：

E级主播数量多如牛毛，调度大厅每天都拥挤到人爆满，就这样，他居然还能和结了梁子的人随机到同一个副本里？？？

这里温度很低, 每一寸阴影中都渗出森然之意。逆着光，玩家们看不太清楚，只能听到一声声金属刮擦地面发出的悚人声响。

秦非乐得安静，十分自如地继续向村长办公室赶去。

“我要把他加入我的关注列表！”出于某种原因——当然也有可能仅仅是副本的设定，这24个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个表里人格。

E级大厅中，围观的灵体们屏息凝神，连呼吸声都放缓,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光幕中的那双手。

萧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将手掌半撑在墙面上稳住身形。毕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过去都已经被人踩烂了。秦非眨眨眼，十分诚挚地开口：“来都来了。”

进门的顺序并不影响最后的积分结算，萧霄连蹦带跳地冲过去，直挺挺的双手硬撞开门，头也不回地跳进了门里。但，活着的总比死的要好些。饶是秦非再如何镇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滞。

光幕中，秦非也的确没有让观众们失望。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会把他认成女性。

被迫消音许久的萧霄终于恢复了听觉，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